,又不知害了多少公主的終生幸福。遠的不提,近的如神宗皇帝的親妹子蜀國公主,正是因為婚後備受丈夫冷落,不過三十歲便鬱鬱而終。至於那怠慢公主的駙馬都尉王詵則被神宗皇帝一紙詔書貶往潁州,至今仍不知今夕是何夕呢。然而,即便慕容復萬般不願娶公主,可他也明白神宗皇帝能有此一問必然早已查明瞭他的婚姻狀況,只得老老實實地答道:“回陛下,不曾。”
“好!”神宗皇帝當即撫掌而笑,“朕之三女淑壽公主與慕容卿年歲相當,這豈非天作之合?”淑壽被救回時身上披著慕容復的官袍,袖裡藏著慕容復的絹帕。問起她對慕容復的觀感,她只是滿面通紅沉默不語。神宗皇帝知道,女兒對慕容復是極有好感的。而慕容復既能無懼朝堂相公們的責難挺身而出救出公主,他的品性與能力也已令神宗皇帝十分滿意。
神宗皇帝話音一落,滿朝上下登時一片附和之聲。唯有慕容復沉默片刻,忽然掀袍一跪,沉聲道:“微臣不敢奉詔,請陛下收回成命。”
慕容復此言一出,滿殿譁然。自大宋立國以來,膽敢拒絕皇家婚事的,慕容復還是第一人。一時之間,滿朝文武俱用看勇士和烈士的目光望住了他。
神宗皇帝此時也已斂了笑容,目光森冷地望著慕容復輕聲道:“這是為何?”
慕容復心念電轉,託後世資訊爆炸娛樂產業興旺發達之福,只片刻間便已編好了一個故事來推脫此事。他低頭醞釀了一番情緒,只苦笑著答道:“微臣不敢有瞞陛下,臣雖未曾娶親,卻實已有婚約在身。”
“哦?”神宗皇帝仍舊語氣淡淡,顯然是半個字都不信他的。“是哪家的閨秀?”
慕容復拱手一禮,低聲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請陛下耐心聽臣一言。”
“說罷。”神宗皇帝終於壓下心頭怒火,帶著幾分冷誚的神色望著慕容復。
“那是在臣兩歲的時候,先父與先慈鶼鰈情深,見先慈思念家鄉便決意收拾家中產業回先慈的家鄉姑蘇安置。而與我慕容家同行的,還有我慕容家的管家蕭遠圖極其家人。蕭叔雖與先父有主僕名分,但他們自幼一同長大情如手足兄弟,我慕容家的一半產業俱是蕭叔的功勞。蕭叔那時育有一女,將將滿月,先父欲與蕭叔親上加親,便定下了臣與蕭叔之女的婚約。怎知,在回姑蘇的路上,我們路遇劫匪,挾持了蕭叔的妻小,以他們的性命逼迫先父交出財產……”
說到此處,慕容復痛苦地閉了閉雙目,輕聲道:“陛下,所謂善財難捨,那是我慕容家幾代積累,先父他……先父早已暗令僕役去縣衙報信,只盼能拖延片刻,以待官兵前來搭救。然而蕭叔愛惜家人性命,奮不顧身上前與劫匪搏鬥,最終命喪劫匪之手。幸得官兵及時趕至,我慕容家得以保全。只是蕭叔既已身亡,蕭嬸對我慕容家怨恨不已,不顧先父的挽留帶著女兒離開了慕容家。先父因為蕭叔之事始終自責,定居姑蘇後不久便鬱鬱而終。先慈也在微臣十四歲那年撒手西去,先父與先慈臨終前俱殷殷囑託,要微臣設法尋回蕭嬸母女,好生補償照料她們一生。先父先慈遺命,微臣縱使粉身碎骨,也不敢有違。請陛下明鑑!”
神宗皇帝萬料不到慕容復居然能給他這麼一個慘烈的解釋。此時民風淳樸,哪怕是萬惡不赦之徒也絕不會隨意編派父母尊親,神宗皇帝怎麼也想不到來自後世的慕容復對他這具肉身的身生父母絕無半點眷戀,至於編造謊言那更是張口就來毫無壓力。他見慕容復情難自禁又提及父母遺命,甚至毫不諱言生父貪財失德,對這個故事已是深信不疑,只問道:“莫非這些年來你都不曾有你未婚妻子的下落?”
慕容復黯然搖頭,無奈道:“蕭嬸性情剛烈,先父在世時曾派人前去她的家鄉送錢送物。哪知蕭嬸見先父得知她的下落,竟連夜帶著女兒遠走。自此,再無音訊。時隔多年,這人海茫茫,微臣也不知該去何處尋她們母女。只是無論如何,這是雙親臨終遺命,臣若有違,豈不是讓他們在九泉之下也閉不上眼麼?”
“倘若你這一生都尋不到她們母女……”神宗皇帝試探著道。
“那便是天意令微臣孤獨終老。”慕容復斬釘截鐵地道。
“好,好!”神宗皇帝見慕容復把話說得這般不留餘地,頓知婚約之事不可再提。只見他神情莫測地連道了兩聲“好”,面無表情地道:“慕容卿如此孝心,朕豈能不成全?朕方才之提議,便且作罷。以慕容卿的才具,堪當國史院編修一職。”
國史院編修,那是正八品官銜,要一個探花郎任八品官銜已是低就。況且如今朝中並無修史的計劃,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