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若是知曉大人所求,定然欣慰不已。”
慕容復起身環視了他身後的文武官員一眼,朗聲道:“食君之祿,忠君之憂。爾等身在地方,亦當安撫百姓、教化風氣,勿負朝廷所託。”
隨行的文武官員齊聲稱是,慕容復的目光卻最終落在了玄慈的身上。玄慈沉默片刻,終於雙手合十緩緩言道:“阿彌陀佛!少林上下亦當每日誦經,為我皇宋祈福。”
慕容復這才滿意而笑。“本官帶了些許僧衣僧鞋為太皇太后與官家佈施,還請方丈大師行個方便!”
玄慈一早便見到了隨同慕容復而來的幾大車禮物,當下開口謝道:“我佛慈悲,多謝慕容大人!”
慕容復回頭一掃,立在他身後的新科狀元馬涓即刻心領神會,與玄慈身後的玄寂一同走了出去。
“久聞少林威名,還請方丈大師為本官引路。”慕容復又道。
慕容復要遊覽少林,玄慈自然無有不從,即刻便伸手道:“如此,請慕容大人移步。”說罷,便帶著慕容覆在寺內參觀起來。眾人沿途緩行,將寺內的幾個著名景點都一一賞玩過去。玄慈佛法精深、慕容復博覽群書,兩人一路以佛經切磋閒聊真可謂是天花亂墜地湧金蓮,隨同而行的一眾人等皆覺如受當頭棒喝、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玄字輩高僧之中屬玄苦佛性最深,聽了慕容復與方丈師兄的一番對話後不由嘆道:“慕容大人這般慈悲悟性,若能深研佛法必能成就大道普渡眾生。”
玄苦是喬峰的授業恩師,原著中他被蕭遠山所害,卻至死也不願吐露仇人身份以免少林以仇怨相報。如此得道高僧,慕容復自然十分欽佩。此時聽他勸自己出家也不以為忤,只哈哈一笑。“大師六根清淨方能普渡眾生,本官身在凡俗只求國泰民安,足矣!”說著,他的目光一掃面前的“大唐天后御製詩書碑”,神色莫測地道。“今日見少林之風光,當知我大宋治下百姓人人崇佛向善。大和尚,百姓崇佛乃應佛法導人向善,可若是僧伽腐敗、蠹耗天下,那便是僧人招搖撞騙、玷汙浮屠。切記!切記!”
慕容復此言一出,少林上下人人警醒,急忙口宣佛號連稱不敢。
不一會,晚鐘響起。玄慈方丈精神一振,忙道:“少林方寸之地,實不堪入目。還請大人移步往齋堂用膳。”
慕容復聞言卻把眉一挑,似笑非笑地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方丈大師似乎還漏了一處?”
玄慈又是躬身一禮,唯唯道:“阿彌陀佛!藏經閣乃本寺禁地,還請大人見諒!”
“久聞少林寺藏經閣中收藏天下武學。方丈大師,如今家國動盪,收藏寶物自恃奇貨可居可並非佛法道理。方丈大師何不將這些絕學拿出來傳授我朝將士保護百姓呢?”慕容復又道。
玄慈聞言一怔,忙低頭道:“大人,少林弟子雖說習武,但卻只為強身健體,江湖傳言不可盡信。況且,這戰陣之道與個人武藝修為亦不相同。”
“觸類旁通,未必不能有所得。”慕容復卻只目光炯炯地盯著玄慈方丈,顯然寸步不讓。
玄慈擔任少林方丈已久,養氣功夫十分到家,可今日被慕容復幾次三番不冷不熱地敲打,心中亦是有氣,當下也不冷不熱地道:“少林雖在方外,卻亦屬大宋。若朝廷有明旨,少林上下自當遵從。”這言下之意便是:要不要將藏經閣中的武功絕學拿出來你慕容復說了不算,要有聖旨才行。
哪知慕容復聞言竟撫掌而笑。“好!好!玄慈方丈忠於大宋,本官便放心了!方丈大師,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水漲船高方是道理。”
用過齋飯,慕容復便言道要借宿少林,與玄苦大師探討佛法。玄慈哪裡敢下令逐客,只得令僧人為慕容復整理了禪房。
晚課後,玄慈回到自己的方丈精舍,重重地嘆了口氣。
玄苦深研佛法不理俗務,玄難與玄寂卻都是玄慈的好幫手。此時見玄慈面露憂色,玄難亦忍不住開口道:“這位慕容大人年紀輕輕頗有城府,不簡單啊!”
玄慈心有慼慼,卻礙於身份不好附和,只轉頭向玄寂問道:“這回佈施了多少僧衣?”
“一共是二千三百六十六套。”玄寂答道,“正是少林的度牒數目。”和尚道士不納稅不生產不傳宗接代,對朝廷一無所用,完全可以說是吃白飯的貨色。是以歷朝歷代的朝廷都對和尚道士的名額限制地極為嚴格,出家為僧為道之人必得有度牒。若是沒有度牒,那便是假和尚假道士。少林是天下第一古剎,歷代積攢也只有二千餘度牒。然而以少林如今的威勢,寺中僧人又何止這二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