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化解,思來想去唯有一個法子。”說著,他自懷中取出一隻小瓷瓶放在桌上。“這裡面裝的是‘化功散’,既然伯父的傷勢因習武而起,那化去伯父的這一身功力便算是釜底抽薪。無論什麼內傷,都能不藥而癒了!”
蕭遠山強練少林絕技傷了根基,這三處要穴的傷痛已綿延多年不得好轉。此事他向來隱瞞地極緊,如今聽鄭渭一語道破,他心中本已暗暗歎服。哪知鄭渭所提的醫治辦法竟是要廢去他這一身苦練得來的武功,蕭遠山聞言立時大怒,不假思索地怒斥道:“你是哪來的庸醫,胡言妄語要害我武功?”
鄭渭被蕭遠山罵地摸不著頭腦,只茫然道:“在下並非武林中人,若非慕容大人相召也絕不會識得伯父。伯父武功高低與我何干?只是伯父這病症時日已久,再不醫治只怕危及性命啊!”
蕭遠山一聽鄭渭居然是慕容復請來的更是怒不可遏,當即爆吼出聲:“你竟然是慕容復請來的!他害我性命不成,是怕我尋他報仇,故意派你來廢我武功是不是?滾!滾!”
眼見蕭遠山面紅耳赤鬚髮皆張,彷彿隨時都能從床上跳將下來給鄭渭一掌。蕭峰急忙一扯鄭渭將他拉了出去,躬身賠罪道:“質夫,家父性子有些偏執,失禮了。”
鄭渭在軍中不知見過多少脾氣暴躁的傷兵,卻也並不在意蕭遠山的壞脾氣,只誠摯勸道:“蕭兄,令尊的內傷真的不能再拖了,你多多上心!”
有薛慕華與鄭渭兩位名醫同時擔保,蕭峰哪有不信的道理?只是想到蕭遠山獷悍專斷的脾氣,他只能無可奈何地幽幽一嘆。
送走了鄭渭,諸葛正我又走了進來。
蕭遠山面色不善,陰聲發問:“你也是慕容復派來的?”
諸葛正我不知前因,只將目光掃向了陪坐一旁的蕭峰。
蕭峰方才費盡唇舌,才勉強說服蕭遠山答允讓薛慕華繼續為他治療。此時見諸葛正我以探詢的目光投向自己,他不禁無力苦笑,實不想再說話了。
好在諸葛正我也遠比久在軍中不通世情的鄭渭知機,當下躬身笑道:“晚輩諸葛正我,見過伯父!晚輩向來佩服蕭兄武功,與他相識多年情如兄弟。今日得見伯父,方知乃是虎父無犬子之故。”
蕭遠山見諸葛正我絕口不提慕容復,只談與蕭峰的情誼,這才神色稍霽,只嘆道:“宋遼世仇,中原武林一知我兒為契丹人,往昔恩義便煙消雲散。難得你竟仍願視我兒為友,難得!難得!”
諸葛正我微微一笑,只將目光轉向了蕭峰問道:“蕭兄,今後有何打算?”
這一回,不等蕭峰答話,蕭遠山便已森然道:“滅門血仇,豈能不報?”
蕭峰亦道:“我母親的血海深仇,我身為人子不能不報。”
“如此,蕭兄且看看這個。”說著,諸葛正我自袖中取出一張拜帖遞了過去。
蕭峰接過那張拜帖翻開一看,便是一陣苦笑。原來這拜帖正是少林派發的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於九九重陽群聚少林召開武林大會,共商“誅殺契丹惡賊喬峰”大計。“看來我恩師玄苦禪師的血仇,是定然算在我的頭上了。”
蕭峰正兀自傷神,蕭遠山卻忽然冷哼一聲,滿不在乎地道:“玄苦給我一掌震死的。”
蕭峰渾身一震,錯愕道:“什麼?爹爹,是你?玄苦禪師親授孩兒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間。孩子得有今日,全蒙恩師栽培……”
哪知蕭峰話未說完,蕭遠山忽然伸出左掌“噼啪”兩聲,狠狠打了蕭峰兩個耳光。“這些南朝武人陰險奸詐,有什麼好東西了?”
蕭峰見蕭遠山神色執拗氣怒難平,登時不敢發話,只在心中暗道:既然玄苦禪師是爹爹所殺,那麼算在我的頭上卻也不枉了。
諸葛正我冷眼旁觀,不由暗自嘆息,對慕容復下狠手要殺蕭遠山竟有了幾分認同。
蕭遠山不知諸葛正我亦對他起了殺心,只將那張英雄帖掃了一眼,冷聲道:“待重陽佳節,我的傷勢也該好得差不多了!正好趁此良機,了卻血仇!”
蕭峰終究孝順不忍老父涉險,忙道:“爹爹,害死母親的是少林派玄慈方丈,孩兒過幾日便啟程趕赴少林,取他項上人頭祭奠母親!”
蕭遠山聞言卻只哈哈大笑,言道:“孩兒,爹爹在少林三十年,要殺玄慈早就殺了,何以等到今日?他令我父子分離,我便也令他父子分離!既然他愛惜名聲不愛美色,我便要在這武林大會上毀了他的名聲,然後再殺了他,方才算得報仇雪恨!”
蕭峰對玄慈與葉二孃之間的那點破事是半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