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上地下,如何能夠相比?”
聽了阿朱這孩子氣的話,喬峰不免苦笑,只道:“漢人之中有好人與壞人,契丹人之中想來也是如此。哪有好人便是漢人,惡人便是契丹人的理?”
“不對!不對!”阿朱卻連連搖頭,正色道。“若是契丹族中也能出如你這樣的好人,咱們也不會切齒痛恨契丹人了。”
喬峰實無心與阿朱爭辯,不由又是一嘆,只正色向王語嫣言道:“王姑娘,我是個粗人,不懂文人的能耐。只是想來那位宋先生模仿旁人字跡的本領,並非人人都能學會的罷?”
王語嫣微微點頭,言道:“雖說難了些,但語嫣也相信如宋先生這樣的人才這世上絕非只有他一個。”
然而縱然王語嫣百般勸解,喬峰的面色卻已然沉了下來。“可那書信上的確是我恩師汪幫主的字跡,我不會認不出來。”頓了頓,他又問道。“你表哥慕容呢?為何這幾個月都不見他人影?”
“表哥奉了太皇太后之命巡緝東京諸路風氣,小妹聽聞這數月裡他都在巡視各地的寺廟。”王語嫣忙道。
“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處?”喬峰又問。
“這……”喬峰有此一問,王語嫣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小妹曾聽聞表哥將往少林一行,只是那也已是數月之前的事了。這幾個月來,他卻並無音訊……會不會,是公務繁忙的緣故?”
喬峰已無心再追究慕容復如今的動向,只語焉不詳地嘆了一句:“少林麼?”
王語嫣見喬峰面露深思,不免有些摸不著頭緒。
卻是段譽與阿紫二人見了喬峰這般神色,忽然異口同聲地道:“喬幫主/喬大哥是不是在懷疑慕容復?”
他二人此言一出,王語嫣即刻站了起來,怒道:“這是什麼話?”
段譽一見王語嫣發怒,即知自己失言,登時不敢言聲。反而是阿紫無所顧忌,理直氣壯地道:“那少林和尚說得不錯,這世上能如喬大哥這般武功高強之人能有幾個?如果不是喬大哥殺人,那定然是慕容復易容成喬大哥的模樣去殺人!”
“胡說八道!”王語嫣怒而拍案,“表哥與喬大哥八拜之交,無緣無故,他為何要殺喬大哥的授業恩師?”
是啊!無緣無故,他為何要殺馬伕人?喬峰也在心中暗道。只是想到撈起馬伕人屍首時慕容復那聲近乎幸災樂禍的冷笑嘆息,他的心頭便是一陣亂跳,總感覺似乎有一個大大陰謀已逐漸展開。想到這,喬峰霍然而起,只丟下一句:“我這就趕回少室山拜見雙親!王姑娘,待你聯絡上慕容,讓他來少室山見我!”便推開窗戶跳了出去。
喬峰走地如此突然,王語嫣霎時一驚。只見她在堂上來回踱了幾步,忽然道:“段公子,我求你一件事,請你萬萬答應我!”
有王語嫣一句話,段譽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王姑娘,你要我做什麼?”
“我知道你的輕功很好,請你帶著阿朱去追喬大哥。表哥說不定現在就在少室山,他性子烈,若是得知喬大哥這樣懷疑他,一言不合……”究竟會發生什麼,王語嫣實在不敢去想。
王語嫣有此要求,段譽的神色不由一黯。只見他依依不捨地望了王語嫣一眼,苦澀地道:“王姑娘既然有此要求,段某自然從命。”
阿朱卻是正中下懷,忙道:“好!好!我一定勸住喬大爺與公子爺!”說罷,便急匆匆地拉著段譽追了出去。
段譽與阿朱二人只當喬峰武功高強,要追上他必得拼命不可。哪知二人才追到杭州郊外的一處杏子林中,便見到喬峰與一名身穿黑色僧袍以黑巾覆面的老僧對面而立。
只見那黑衣僧凝望著喬峰粗聲道:“你明明是契丹人,卻偏偏要冒充漢人,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不肯認,還敢稱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喬峰方才與這黑衣僧交過手,這黑衣僧的武功之高,世所罕見。此時聽聞這黑衣僧也說他是契丹人,喬峰不禁微微睜大了眼睛,失聲道:“你究竟是誰?為何連你也說我是契丹人?”
那黑衣僧聞言不由哈哈大笑,緩緩扯下了自己的面巾,嘶聲道:“你說我是誰?”
盈盈冷月下,段譽與阿朱二人只見那黑衣僧的容貌竟與喬峰一般無二!此人,正是喬峰生父,蕭遠山!他們正兀自驚詫,蕭遠山卻忽而呻吟一聲,一頭栽了下去。
喬峰見狀趕忙上前一步將蕭遠山接在懷中,手掌方觸到他的身體,便在他的右肩處摸到了滿手的鮮血。“你是誰?”喬峰見蕭遠山重傷昏迷,頓時大驚失色,只連聲發問。“你到底是誰?而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