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目光不由得全部投向了一臉冰冷漠然的凌楚思身上。
不過,見到隴西李閥的李世民、還有嶺南宋閥的宋師道竟然同時站在她身邊後,在場的諸多英雄豪傑頓時一怔,當即就是心中一動,也立即有人想起來,今日下午凌楚思和師妃暄動手的時候,李世民和宋師道可是也都在場的。
雖然李世民的確已經出面保下了師妃暄,可以說是擺明了自己同慈航靜齋交好的立場,但是,這會兒李世民卻依然站在了凌楚思的身邊,如此動作,又分明有站凌楚思一邊的意思。
再加上一個看似溫厚寬和,但是憑藉他的身份,卻註定不好輕易招惹的宋師道也是站在了凌楚思身邊,還有剛剛同凌楚思相談甚歡的獨孤鳳,四大世家門閥,竟是有三家在表明自己同凌楚思之間的友好態度。今日參加群雄會的都是各地豪傑,判斷局勢的能力俱是不弱,而這種意料之外的局面,自然由不得在場的眾人不去多想了。
就連王薄也飛快的往面無表情的凌楚思這般瞥過來一眼。
雖然曼青院中今晚的氣氛古怪,不過,隨著王薄說完明日便是端午,而師妃暄卻因傷未能出席今日的群雄會,難免心有遺憾後,便輕嘆了一句,旋即下令開宴,又儘量弱化了師妃暄重傷一事,隨著美味珍饈被送上桌來,周圍的氣氛,似乎也隨之稍稍緩和了些。
夜宴之上,觥籌交錯,雖然不管是菜餚還是酒水,其實都只是應付應付場面,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真的往肚子裡送。
凌楚思坐在桌旁,還有些微微的擰眉。易容成病弱書生,並且此時因為被凌楚思所重傷、身體也真的虛弱的季霄白旁若無人的擠到了凌楚思的身邊,即使凌楚思根本就無視了他,不過他自己卻是仿若未覺一般,反而在王薄幾句話說出口之後,還壓低聲音態度溫柔的輕輕提醒凌楚思道:“王薄同淨念禪宗的禪主了空和尚交情深厚,今日師妃暄重傷,並未獻身於此,散人寧道奇也隨之失蹤,想必——”
季霄白一句話還沒說完,凌楚思直接有些微微皺眉的捏碎了一個酒杯。
伴隨著一下“清脆”的聲響,同桌上的人頓時呼吸一滯,周邊三尺範圍內,頃刻間陷入了一陣無聲的沉寂之中。
季霄白也隨之消音,他的臉上雖然還帶著溫和的笑意,不過,見到凌楚思如此厭煩不耐的模樣,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自己真的碰見這種情況下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忍不住的一疼,他的眼神裡甚至閃過了一絲茫然無措的神色,想要上前勸解,卻又怕再度惹惱了凌楚思,一時間,竟是有些踟躕不前。
就連李世民和宋師道,都有些震驚的看著凌楚思這般反應。
尤其是同凌楚思一起從蒼梧郡一路前往洛陽的宋師道,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即使只是關係平平的乘船,但是,宋師道也感受得到,凌楚思真不是那種脾氣嬌蠻任性的大小姐模樣——好吧,他承認他拿來和凌楚思做對比的,就是自己那個在外面頂著宋閥“少主”的名號,頗有幾分單純魯莽和任性的親妹妹宋玉致。
一般情況下,在不熟悉的外人看來,凌楚思的脾氣,其實就和她那張秀致溫婉的面孔一樣,溫柔優雅,落落大方。
——至於凌楚思今天下午才因為遇到師妃暄而驟然變臉一事,宋師道完全就將其歸結到了事出有因,所以凌楚思的表現比較不同尋常這方面,全然沒有考慮過,凌楚思的本來性格,恐怕和他以為的完全不同……
“夠了!”凌楚思突然冷冷開口道。
這麼一句看似沒頭沒腦的話語,李世民和宋師道聽了,都還有些心中茫然,唯獨易容出現在這裡的季霄白,卻是一陣止不住的痛苦和心中黯然。
同樣帶了人皮面具混進來的寇仲、徐子陵還有跋鋒寒三人坐在靠近牆角樹下、位置頗為被人嫌棄的一張桌上,遠遠的偷偷打量著凌楚思那邊的情形。
“楚思姐好像一直冷著臉呢,這是不高興了吧?”徐子陵一向觀察細微,而且頗為溫柔貼心,見到凌楚思心情不悅,他的面上也浮現出幾絲擔憂的神色。
寇仲也跟著擰眉,怔了片刻,然後同徐子陵面面相覷道:“你不是說,下午見到楚思姐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麼?”
跋鋒寒嘴角一抽,低聲道:“對啊,不但好好的,還把師妃暄打成了重傷……”
三個人互相看看,頓時誰也不吭聲了。
片刻之後,凌楚思直接起身,低聲同身邊的李世民、宋師道打了個招呼,“我出去走走。”卻是根本就無視了一身病弱之態、讓李世民、宋師道等人根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