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濤揹著書包走到我面前。
“反正不想回家”
“我也不想回家,怎麼辦”
“你為什麼也不想回家”
“呵呵”看著林子濤勉強的笑有些為難。
“算了,不去了”
“和你開玩笑的,一會一起回家”
在公共電話廳給母親說在同學家住,不回去了。然後坐上了去林子濤家方向的公車。下車後就跟在林子濤背後足足走了三十分鐘,到了一個破舊的庭院門前,門虛掩著。林子濤推開大門,我跟在他身後,院子裡雜亂的扔著些酒瓶,瑟瑟寒風裡庭院更顯得荒涼。
“林……子濤?你一個人住?”我不解的看著他。
“你先進屋。今天晚上嚐嚐我的手藝”林子濤好像變了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父親
“恩,味道確實不錯”第一次吃同學做的飯。
“不錯吧,從小就會做飯了,和我姐學的”林子濤滿臉的幸福。
我還是好奇他的父母,想起那天他在宿舍的樣子,便不敢再多問。
吃過飯,我們寫完了作業,因為天冷就鑽到一個被窩裡。林子濤順勢樓我,想到郭陽,我還是把他推開了。我們背對著背,沉默許久。
“濤,你爸媽呢?”我還是忍不住問了。
“睡覺”林子濤淡淡的一句。
在這間簡陋的屋子裡,屋外的風聲聽得一清二楚,這些都是我有生所未曾見過的,未曾體驗過的生活,不知道林子濤怎麼度過的這些日夜,難怪平日裡覺得他比我們都老成。
“兔崽子,回來連口飯也不給老子留”大致凌晨,屋外兇狠的呵斥聲把我從夢中吵醒。
“濤,是不是有人進來了”我害怕的搖著一旁的林子濤。
“沒事”屋外透進來的月光我看見林子濤睜著眼睛,像是眼眶中閃著一滴淚。
“我害怕啊。是不是瘋子?”我小聲的說。
“你別出來,我出去看看”林子濤起身穿衣。
林子濤出門,我躲在被窩裡仔細聽著屋外動靜。林子濤好像和外面的男人吵了起來,伴著噼裡啪啦摔酒瓶子的聲音和他們的對話我聽得出是林子濤的父親。記憶裡我的父親滴酒不沾,也沒見過醉漢,好奇抵過害怕,我也穿衣穿褲起身出門。
不幸,剛推開門,一個酒瓶子就砸上我的額頭。
“兔崽子,不學好,和你媽一個德行,還帶女人回來”那男人又開始破口大罵。
“林子濤,看我額頭是不是破了”突然感覺額頭一陣刺痛。
院子裡安靜的只有呼呼的風聲,像是剛剛打完仗的戰場。
“說了讓你別出來,走,跟我進屋”林子濤抓著我的手拉進屋子。
屋外也沒了動靜,大概醉漢也倒下了吧。屋內即便開了燈也一片昏暗,林子濤端來一盆冷水,用手蘸著水輕輕拍我額頭的傷口,冷水的麻醉下,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些。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已經哭紅過。
“家裡沒紗布,我看傷口也不大,趕緊睡,睡著了就不疼了”林子濤用乾淨的衛生紙幫我把傷口周圍的水擦拭乾淨。只是昏暗中,聽著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沒事,我以前也有過傷口”
“來,我扶你上床”
“不用扶,沒那麼嚴重,呵呵”
林子濤笑了,雖有些勉強。我看見他的右手背也有一個不大的傷口,但還是沉默的上了床。
“濤,他是你爸?”我們倆仰躺在一個被窩裡,看著天花板發呆。
“你見過這樣的爸?”
“沒有,那他是誰啊?”
“聽我姐說,我兩歲時候,我媽嫌我爸一直喝酒就拋棄我和我姐去了外地,後來再也沒見過她”
“剛才那個是你爸啊”
“他不配。長這麼大都是我姐來支撐這個家”
林子濤的哽咽讓我不忍心再問,他的痛也許我永遠都不明白。想起自己的爸媽,對我百般溺愛,我卻從不知足,從不珍惜……
我側過身子抱住了林子濤,夜色下,我們都哭了,只是那麼安靜。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見林子濤的父親不在家,和林子濤打了招呼後還是出門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因為沒了生活費。
“兒子,不是不會來了?”母親總是那麼大驚小怪。
“沒,沒錢了”
“這是怎麼了”母親摸著我額頭的傷口,眼裡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