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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細細的雨聲停了。那些掛在葉片邊緣的水珠凝結在鋸齒狀的葉片邊緣上,半滴未滴。空中的雨水彷彿被凍結了一般,僵在了落下的某一個地點,好像已經被定格為了一張照片。冒雨停在花瓣上的蝴蝶停下了翅膀的輕扇,薄薄的身軀安靜地停止了運動。可憐的鬼鮫先生半條腿高抬,保持著這個走路的姿勢卡在原地。

“……這是?”宇智波鼬微蹙起眉,環顧著四周的景象。

現在,除了他和她,周遭一切的時間都已經被凍結。他們兩人就好像不小心穿梭到了一張照片之中,成為唯一可以活動的東西。

“鼬君。”照楓紅踮起了腳尖:“……想要試一試,人類必不可缺的三種情感之一,‘愛情’嗎?”

※、第三十七章

晶瑩的水珠掛在蝴蝶的薄近透明的翅膀上,以下滑的姿態凝住。尖尖的草葉剛被風壓倒,保持著彎折的姿勢。世界萬物,在此刻盡數凝結,只剩下兩道悄然的呼吸聲,於定格的相框裡綿延著。

在這個被定格的世界裡,最可憐的大概就是剛抬起了一條腿的鬼鮫吧。腳底還未落地,就被暫停在了某個時間點,像個發條走到了底的玩偶,看起來姿態搞笑。

照楓紅踮起腳尖,湊到了宇智波鼬的面前。而她面前的鼬卻好像也被定格了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連黑色眼瞳都不曾微微轉動一下。只有偶爾低低垂扇一下的眼簾,才會洩露他心底的不平靜。

“鼬君……”

她與他對視一眼,明明是同一水平線上的相望,卻讓照楓紅迅速地別開了視線。她努力將自己夠到與鼬差不多高的地方,側過頭,想要親吻一下這個可愛的傢伙。

親熱天堂上描述過無數次的橋段,在她第一次模仿時卻顯得這麼拙劣不堪。

猶猶豫豫、遲遲疑疑,像是一隻晚歸尋不到巢的小鳥。湊近一些、再湊近一些,直到鼻尖的肌膚不小心擦到,溫度灼熱到她的心臟開始突突地快速跳動。顫抖的呼吸聲,好像在經歷一場從未遇見的變革。

明明她才是主動的那一方,可是踮著的腳尖都酸了,她還是沒有敢那麼做。明明近在咫尺,卻始終保持著距離。明明已經可以感受到鼻息,但是戰慄的雙唇卻始終害怕著靠近,連暗紅色的眼眸都開始不聽話地四處亂瞥,試圖轉開自己的注意力。

與緊張的她相反,鼬一點都沒有動作。他靜靜地站著,時不時微微合上眼簾。黑色的眼睛向低處望去,好像在好整以暇地觀察照楓紅的反應。在漫長的等候後,一片布料摩擦的細碎之聲傳來,他伸出手,撩起了照楓紅垂落在耳前的一縷髮絲,向後順去。手指上的朱字戒指,擦過照楓紅的耳畔。

當他將那縷髮絲順到肩上後,就順勢搭住了她的後頸,然後低下頭在照楓紅的唇上飛快地碰了一下。

快得簡直像沒有發生過一樣,然而卻足以讓照楓紅腦內當機。

想要非禮正太的老神明,反而被正太非禮了。這個世道……

不過,那輕輕地擦了一下的觸感……

心臟跳的好像要停不下來了——救命——

人類的情感真是太可怕了!想躲避,又想靠近。想拒絕,又想淺嘗即止。

照楓紅的腳跟終於重重落地。

下雨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掛在蝴蝶薄翼上的水珠滴落到了葉尖上,又順著脈絡滾到了溼潤的土地裡。鬼鮫放下了那條高舉的腿,朝著兩人走來,一邊走一邊問道:“如何?鼬先生,老師,商量出結果了嗎?”

“嗯。”照楓紅一邊漫不經心地點著頭,一邊將兩隻手背在身後:“我馬上就會離開,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

宇智波鼬面朝著雨幕安靜地立著,既不否認,也不贊同,好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他望著雨幕的側面沉靜安然,讓照楓紅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

鬼鮫總覺得兩個人的氣氛有點微妙。難道是又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

“那可真是遺憾了,老師。”鬼鮫推著掛在背上的大刀,說:“我們就不送你了。”

照楓紅看著空中未停的雨水,回答道:“等雨停了,我就離開這裡。”

臨分別前,宇智波鼬將一張疊成四折的厚紙遞給了照楓紅,紙張已經泛黃了,顯得很是陳舊,從背面上只能看到一個潦草的簽字,寫的是“與玖辛奈和麻美在一起,木葉四十七年,夏”。

“現在的我,勉強可以理解,那一天晚上老師告訴我的話了。”宇智波鼬將那張紙遞給了照楓紅,留下這句話,便與鬼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