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午飯後於言本來打算陪兩人一起上山,但是被林越冬毫不客氣的拋棄了。
午後的陽光依舊很熾熱,即便已經過了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顧恩向來很排斥陽光,所以顯得有些煩躁。情緒的變化讓他原本已經壓抑住的不安和疑惑又漸漸浮了起來。尤其如今和林越冬單獨相處,顧恩總是不自覺的想起上午的那一幕。
兩人一前一後在上山的路上走著,顧恩脖子上掛著一個相機,上頭裝了廣腳鏡頭倒還輕便。林越冬則揹著裝相機裝置的揹包,肩上還扛著三腳架,看上去就沉的要命。顧恩不由暗道,攝影師可真是個體力活。
原本林越冬是想去山上拍日落,不過途中正好路過那片被開發成了獵場的山谷,所以他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拍到什麼小動物。
“這裡視野還不錯。”林越冬將揹包和三腳架放下,然後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頭,道:“到那個山頭應該用不了一個小時,我們可以在這裡停留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林越冬說罷將揹包開啟,從裡頭拿出了一個望遠鏡遞給顧恩,自己則從包裡拿出另一個機身,裝上了長焦鏡頭。
看著林越冬有條不紊的將相機裝好又找好位置支起三腳架,顧恩心裡的煩躁不知不覺平息了些許。他拿著林越冬給他的望遠鏡,隨意的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什麼活物,不由對今天的拍攝計劃產生了質疑。
彷彿看穿了顧恩的心思,林越冬輕笑了一聲,耐心的解釋道:“拍動物不比拍風景,動物是活的,你又追不上,所以只能根據它們的蹤跡,選擇合適的地點守株待兔。好在這裡是人工開發的獵場,地點有限,而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視野又很開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有所收穫。”
顧恩找了塊石頭坐下,道:“我記得你說過,你選的前兩期主題是日和夜,所以拍動物屬於是附加題麼?”
“題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你喜歡附加題,我們就把正題砍掉。”林越冬道。
“我哪一題都不喜歡,所以你完全不用考慮我的看法。”顧恩道。林越冬聞言挑眉笑了笑,面上絲毫沒有尷尬之色,反倒很滿意顧恩的態度。
“都不喜歡,就代表著都有可能,這也未嘗不是最好的態度。”林越冬一邊調整著鏡頭的角度,一邊道:“對於拍攝固定命題的攝影師來說,最怕的事情就是變數,天氣、溫度、光線……任何一個變數對於命題攝影來說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他回頭看了顧恩一眼,繼續道:“不過有時候,變數也有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顧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興趣,林越冬敏銳的捕捉到了,於是繼續道:“我記得有一次,我半夜爬到山頂準備拍日出,結果那天陰天,太陽被雲彩擋住了。我氣急敗壞的打算下山的時候,卻發覺那天的雲特別漂亮,所以就拍了一組雲海的照片。”
顧恩嘴角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道:“我記得那組照片。”那是兩年前他去雜誌社的時候編輯的第一個專題,那也是林越冬第一次在他們的攝影雜誌上發表作品。
林越冬將機器調好,便席地而坐,從顧恩手裡拿過望遠鏡,將目光投向眼前的獵場之中。
此時正值樹木茂盛的季節,若是到真正的叢林裡,不大可能在高地上將獵場的狀況盡收眼底,不過這處山谷是經過人工規劃的,所以情況和真正的叢林不太一樣。
林越冬選的高地很特別,在上面不僅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一大片開闊的灌木從,還能看到一片面積不小的水塘。夏季氣候炎熱,對於動物們來說,水塘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好去處。
“我們要在這裡等多久?”顧恩望著毫無動靜的獵場問道。
林越冬側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微紅,表情帶著一絲焦慮和下意識的厭惡。當然不是厭惡林越冬,而是厭惡身後炙烤著大地和萬物的陽光。
林越冬將望遠鏡放到顧恩手裡,然後在揹包裡翻出一塊純白的毛巾,蓋在了顧恩暴漏在陽光下的後勃頸上,為了防止毛巾滑下來,他還將毛巾兩側掛到了顧恩耳朵上。
顧恩:“……”
“挺可愛的。”林越冬從一臉懵逼的顧恩手裡拿回望遠鏡,還不忘滿懷誠意的點評了一句他的新造型。
“來了。”林越冬將望遠鏡又丟給顧恩,急忙起身走到相機那裡。他的動作成功的將顧恩打算扯掉毛巾的念頭轉移到了獵場中的水塘裡,那裡來了兩隻鹿。
林越冬將鏡頭調整好角度對準水塘邊的鹿,然後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