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何時回來的?”千鶴揉著惺忪睡眼起身道。
“剛回來,樓瀾呢?”牧傾問道。
千鶴拿著刀指指樹上。
牧傾和千尋均微微仰頭,看到蔥蔥綠蔭中一抹粉橙穿插其中,正是脫了外袍的樓瀾,不知何時倚在樹杈上睡著了。
千鶴打著呵欠道:“這猴孩子可能鬧騰了,蹦躂了一上午,估計也累了,爬樹上就沒下來。”
“夏日正午易乏,你也回去歇著吧。”牧傾見千鶴呵欠連天,便揮手允了他下去。自己足尖微一使力,以輕功躍上樹枝間,輕手輕手將樓瀾抱了下來,落地時順便掂量了一下,道:“嗯,比太子輕了點,個頭似乎也比太子矮了些。”
聞言千鶴與千尋臉上均是微微變色。
“牧傾。”身後傳來一聲沙啞的叫喚。
牧傾抱著樓瀾轉過身,瞧見一身鞭痕的仁親王正負手而立,牧傾笑道:“還不回去?”
“他是誰?”仁親王牧之走近他,看著靠在容王懷裡正在熟睡的樓瀾,瞳孔緊縮得明顯是受到了驚嚇。
“與你無關。”牧傾後退一步,冷聲道:“千尋,送客。”說罷徑自轉身離開。
牧之深深蹙眉,看著牧傾漸行漸遠的背影,咬著牙,他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低垂著眼簾的千尋,最終拂袖離開了容王府。
“呀!”千鶴忽然狠狠拍了額頭一下,“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主子又要和仁親王打起來了!”
千尋送客回來輕輕在千鶴腦門上敲了一下,“這會子又不困了?主子允你去休息還不快去!”
千鶴跳上千尋的背,笑嘻嘻道:“困,又不是累。說起來你覺不覺自從把樓瀾帶回來,主子就變得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千尋問。
千鶴努著嘴道:“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怪怪的,對樓瀾還這麼好,主子對太子都沒這麼好過。”
“那是主子的事,你好奇什麼。”千尋笑道,把他揹回住處撒手將他丟在床上。
千鶴四仰八叉躺著,懶懶道:“不過樓瀾跟太子也就光長得像。”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我覺得樓瀾這裡有點問題,雖是個十六七的小孩兒,但是對什麼都懵懵懂懂的,跟七八歲小孩兒似的,啥都不懂。”
“五十步笑百步。”千尋無奈地搖搖頭,脫了他的武靴,拾起一把扇子給他扇風,邊道:“從小在後廚長大的孩子你想叫他懂什麼?主子態度這麼明顯,特意把你撥過去伺候他你還看不出來?”
“看出來什麼?”千鶴道。
千尋啼笑皆非,“還說樓瀾,你這裡估計也有點問題。”
第 10 章
容王抱著樓瀾回去後將他輕輕放在床上,這小東西睡得沒心沒肺,吵鬧了半天都沒醒,容王有些失笑,命人遞了溼帕子來坐在床榻邊上親自給樓瀾把額頭的汗珠給抹去。
“都下去吧。”他揮手,內室一眾隨伺的下人紛紛足下無聲地退了出去。
室內忽然變得靜悄悄的,只有樓瀾均勻的呼吸聲。牧傾俯身湊近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張和太子一模一樣的精緻臉孔,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這一捏倒是把樓瀾給捏醒了,他睜開懵懂純良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牧傾。牧傾一怔,被他單純的眼神盯得發矇。
樓瀾說:“你捏我幹什麼?”
牧傾這才反應過來,收回手輕笑道:“沒什麼,看你睡覺好玩。”
樓瀾在床上打了個滾,滾到了裡面,離得牧傾遠了些。牧傾心生不悅,剛要蹙眉,卻見樓瀾拍了拍騰讓出來的位置,對他說:“王爺也來午睡嗎?睡這裡。”
雖然搞不懂這個十來歲的小孩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不過牧傾顯然很吃這套,他心裡的不悅登時一掃而空,脫了外袍踢掉靴子躺倒樓瀾身邊,金扇一展輕輕扇著風,“今日都去哪玩了?”
“去找辰軒,教政鴻怎麼生火做飯。”樓瀾閉著眼睛說,剛睡醒的聲音軟軟糯糯,聽得牧傾心裡發癢。
“你怎麼總去找他?王府不好玩?”牧傾說。
樓瀾睜開眼睛往牧傾那裡湊了湊,像是要說悄悄話般,笑眯眯道:“我很喜歡他,辰軒對我很好。”牧傾頓時又不悅了,樓瀾懵然不知,繼續道:“我也很喜歡你,你對我也很好。”
“哦,誰對你好你就喜歡誰?”牧傾挑眉。
樓瀾點頭道:“對呀,掌櫃的說做人要知恩圖報,與人為善。”
牧傾冷笑一聲:“所以那個掌櫃的把你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