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書賭氣道:“你不要走好不好。”
“你做什麼呀,別來糾纏我。”方雲書毫不客氣地甩開她。
“杏子。”梅凌霜低聲下氣道:“都是我的錯,不求你原諒,只求你不要離開我,你想打我罵我都由你,求你別走。”
方雲書輕笑一聲嘲諷道:“認識你這麼久,打死你都不肯求人吶,就看你求過兩次人,都是為了杏子,真是夠痴情。”
“哼,貓哭耗子假慈悲,我才不要跟她在一起呢。”林文杏冷哼一聲,閃身躲在方雲書身後:“我一刻鐘也不能跟她待下去。”
“杏子……”梅凌霜神色悲慼地看著她,又似不相信所聽到的話,上前一步想去牽林文杏。
“嗆”一聲,林文杏拔出方雲書腰間的劍直指梅凌霜,哭泣道:“你不要過來,我真不想見你,你再糾纏別怪我不客氣。”
“杏子,如果殺了我你能開心的話,我願意死在你手裡。”梅凌霜衝著那柄劍尖一步一步靠近。
林文杏顫抖著雙手,看著梅凌霜進一步便退一步,直至退無可退,看著梅凌霜的胸口抵在了劍尖上,梅凌霜依舊一步步迫近,林文杏雙淚長流,卻依舊不肯示弱放下長劍。
眼見劍尖就要沒入梅凌霜的胸口了,林文杏突然收手將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喝道:“你不要再過來了,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杏子別做傻事。”梅凌霜大駭。
方雲書見狀,心中暗罵“兩個傻子”,手指一翻彈在林文杏的手腕麻穴上,趁勢反手奪回了劍,揶揄道:“沒有不能撞的牆,也沒有不能上吊的梁,要尋死哪裡不能死,別用我的劍,我還嫌晦氣呢。”
林文杏氣呼呼地瞪了方雲書一眼,轉身就跑,梅凌霜想追被方雲書攔住了:“你傻呀,她在氣頭上,你越是粘糊越是討人嫌,她離不開你的,遲早會回來的,你好好保重,我不在千萬不叫隱谷門的人發現了,等我三兩個月,我來找你。”
方雲書說罷也做辭了,走了十餘丈後忍不住回頭,見梅凌霜還呆呆地站在原處,因為簡居村落,穿的是尋常的小碎花布裙,裙襬飄飄顯得有些單薄,林文杏喜歡垂垂掛掛的髮型,早晨給她梳了個垂髫分稍髻,幾縷碎髮垂在耳邊十分落寞可憐。
看著她一直都十分要強,其實她也不過是一個脆弱的小女兒。
方雲書走到了城鎮,一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頓住身形,果不其然,那個緊貼的身影沒來得及收住腳步,直愣愣地撞在了她身上。
“你做什麼,鬼鬼祟祟地跟著我。”方雲書呵斥道。
“我沒有地方去。”來人比她跟理直氣壯,正是一臉神傷的林文杏。
“你找梅凌霜去。”方雲書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再提她我跟你沒完。”林文杏咬牙道。
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翻臉比翻書還快,方雲書心裡兀自好笑:“不提就不提,不過你也別跟著我,我可不是去玩的。”
“我知道你要去哪裡,我也沒地方去,不跟著你跟著誰?”
方雲書被氣笑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你弄弄清楚,我是煙靄山莊的莊主,可不是積善堂的堂主,難不成每個沒地方去的人都跟著我不成?”
林文杏並不是厚顏無恥胡攪蠻纏之人,也是走投無路才跟方雲書耍了個無賴,被如此拒絕既是臉上掛不住,又兼無路可走,心裡還掛念著梅凌霜,羞惱和傷心一併湧上心頭來,淚水就止不住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而落。
方雲書連忙後退一步四顧無人注視才道:“你別哭啊,別弄得別人以為我欺負你了。”
“難道你沒有欺負我麼,你和梅凌霜一個樣兒,都不是好人。”林文杏抽抽搭搭道。
“關我什麼事了,梅凌霜造什麼孽跟我什麼關係了。”方雲書鬱悶道:“再說了,這事真的怪不著梅凌霜。”
“喏,你還說你跟她不一樣,我看你們就是一路貨色,你要毒死凌霜,她說怨不著你,她殺了我父親,你說怨不著她。”林文杏哭道。
“好了,你說是你就是了,橫豎我也不是好人,跟我還是跟梅凌霜都一樣,你還是跟梅凌霜吧,至少她稀罕你。”方雲書急著去採血參,哪裡肯多費工夫與林文杏磨嘴皮子。
“你不過是變著法子打發我走,我不纏著你就是了,我知道我是一個不討喜的人,我就是淪落街頭也不要不識眼色了。”林文杏索性坐在路邊兀自哭泣。
方雲書徹底無奈了,她自是不會讓林文杏這樣一個弱女子孤苦無依淪落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