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書臉一紅假裝沒看見,低頭只管往前走。
“方雲書,你站住。”梅凌霜命令道。
“你…你想做什麼。”方雲書被她這生硬的語氣嚇了一跳。
“你沒事吧。”明明是關切的語氣卻又那麼冰冷。
“沒事沒事,本小姐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方雲書故作大方地揮揮手。
“你瞧瞧。”梅凌霜將沾染了血跡的床單遞給她:“孩子沒事吧。”
方雲書見了那點點落紅,臉紅到了脖子根,一手搶過床單隨手扔到灌木叢裡:“都說了沒事了,你好囉嗦,不跟你說了,我要採藥去了。”
梅凌霜猶豫了一下一把將她拉住:“對不住了。”
方雲書本想遮遮掩掩就過去了,聽了梅凌霜如此說又轉身回來了:“一句對不住就完了?”
“那你要如何補償?”梅凌霜低頭說道:“只求不要告訴杏子了。”
“你現在能怎麼補償我呀?”方雲書輕笑一聲:“等我想想,想好了再跟你討要。”
梅凌霜看著方雲書遠走的背影又默默地將褥子撿了回來。
此後,二人似乎有些尷尬,彼此躲閃,卻又在同一個屋簷下無法迴避,方雲書從前會故意慪她,也會因為對她歉疚而多加照拂,現在卻不知道該如何對她,遠著也不是,親近又尷尬。
林文杏雖敏感,但因為梅凌霜的日子越來越少,她憂思過慮也未曾察覺到二人的異樣。
日子一日日過去,那劑藥方已是對梅凌霜越來越無效了,身體越來越虛弱,方雲書的身子也越來越笨重,林文杏幾乎是掐著手指算她和梅凌霜還剩下的日子,算一次就哭一次。
清晨,林文杏端著一盆水紅著眼睛走了出來,手帕上沾染著斑駁的血跡,方雲書明知何故,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依舊如往常一般揹著揹簍準備進山,梅凌霜扶著門框叫住了她:“雲書。”
方雲書愣愣地回了頭。
梅凌霜看著方雲書那個滾圓的肚子,輕咳一聲道:“別進山了,你現在身子不方便,若是磕著碰著如何是好,橫豎我也是好不了了,也別費那個力了。”
方雲書扶著腰道:“不妨事的,我自會小心,算來也沒多少時日了,多辛苦幾天也不妨。”
方雲書心裡盤算著眼看也要臨盆了,梅凌霜的病也有得治了,可林文杏聽在耳裡卻又是另一番意思了,禁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梅凌霜默默地將林文杏擁入懷裡,此刻無需言語。
天漸漸黑了,林文杏將飯菜熱了第二遍關切道:“凌霜先吃飯吧,我等雲書就是了。”
梅凌霜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一碗飯,越發心慌起來,方雲書往日黃昏就回來了,可今日已過一更天了,居然還沒有影子。
梅凌霜終是坐不住了,點了火把要進山去尋,林文杏淚眼汪汪地攔著不讓:“凌霜,夜黑路險,你上哪裡去尋,萬一…萬一…”
梅凌霜苦心勸道:“杏子,雲書到底是為我去採藥的,更何況她還懷著孩子,萬一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安心。”
林文杏深知梅凌霜的為人,多勸無益,更何況方雲書確實為她去採藥的,於情於理都該去找。
梅凌霜打著火把深一腳淺一腳到半夜才在山腰的的岩石窩下找到了方雲書,方雲書扭了腳躲在背風的地方歇息,一揹簍的藥還緊緊護在身前。
看見梅凌霜的到來目光頓時欣喜起來,掙扎著想站起來。
梅凌霜撿了些枯枝點燃了一堆火,捏著方雲書的腳踝輕輕一歪,一聲骨頭的脆響,方雲書輕呼一聲縮回腳去。
“叫你別出來了就是不聽,若是我不來找你,你說你怎麼辦?”梅凌霜責備道。
“我知道你會來的。”方雲書有些得意。
梅凌霜不答言:“天黑路滑,先將就一晚上,明日再回去吧,倒是杏子今晚必是睡不著了。”
“杏子杏子,成日掛在嘴邊,假鳳虛凰的要唱到幾時?”方雲書不知為何有些不樂意。
“唱不了幾時了,算來我也沒幾天。”梅凌霜往火堆裡丟了幾支柴枝:“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我?什麼忙?”方雲書疑惑道。
“等我不在了,幫忙照顧杏子,不要讓她顛沛流離無枝可依。”梅凌霜說話間有些神傷。
方雲書聽了蹙起眉頭道:“我才不要,她那麼煩人我才不要她跟著我,動不動就哭,若不是你護著,找不知道被我揍幾回了,你敢把她託付給我,我看不順眼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