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灑向他的臉龐,昨天早上,他和她並坐在這張床上,擾醒天語的清夢,他送她上學,他的輕鬆讓她保持一整天好心情。
然,今朝……睡吧!她該好好睡上一場的,等再度清醒,他們還有許多事情要應付。
突然,電話鈐響,她來不及伸手去接,便轉換成電話答錄。
“喂!親愛的小天語,是我。”
是他!孫譽龍的聲音,伊伊聽出來,那個元兇!他怎敢再打電話來?
“你昨天一整天沒回我的電話,害我好難過。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保證我和那個雪莉真的分手了,你要相信我,”
相信?天語哪裡不相信他,她信得連命都賭進去了……
“這時間,你們家的難纏二哥和管家婆一定不在。中午一點,我們約在凱撒賓館,別忘記是321號房,那裡有我們最難忘回憶。就這樣羅,拜拜!不見不散。愛你哦……”
男人的語調輕佻,掛上電話前,還曖昧地在話筒上親吻兩聲。
伊伊側頭看,天燁也醒了,晶亮的眼眸裡充滿憤慨,他想殺人,她猜。
“他是孫譽龍?”臉布上寒霜,僨張的肌肉、緊握的拳頭,她阻止不了他的憤怒。
伊伊點頭回應。
“中午一點?很好,我去會會他。”
“我陪你。”伊伊在棉被下,用兩手包裹住他的拳頭。
鬆手,他反握住她的。
“我要替天語討回公道。”
“嗯……”她沒反對,把頭靠同他身邊。
“天語說……她最喜歡的花是天堂鳥,我們用天堂鳥為她佈置禮堂好不好?或許天堂鳥會幫我們一路護送她上天堂。”
他沒回話,伊伊繼續往下說:“我想幫天語穿那套淺藍色的晚禮服,她常常羨慕外國人有一雙藍色眼珠,她買了很多淺藍色隱形眼鏡,淺藍絲帶、淺藍髮圈,她說藍色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色彩。淺藍色……那是不是最接近天堂的顏色?
我想,天語是天使,她沒有心機、善良、聰穎,這樣的天使,上帝捨不得將她留在人間太久,收回天語是上帝心疼她,只不過,上帝忘記顧慮我們的心疼……
國三那年,全班都被升學的低氣壓籠罩,大黟兒埋首苫讀,只有天語像沒事人一樣,經常帶一堆零食到班上發。
糖果含在嘴裡,書仍然念得勁,在那段苦澀歲月裡,天語給了我們唯一的甜蜜……”
她叨叨說著,從國中的天語說起,再到高中時期,從張皓譁到陸淵、展家齊、程博文……伊伊細數天語—段段戀情。
那些天燁知道的、不知道的片段組合起天語的的青春,於是,他後悔了,如伊伊預言的一般,他後悔把太多時間花在事業上。
天燁開口:“伊伊,我們先到醫院一趟好嗎?”
“好!”
“幫天語帶一個夏威夷披薩去。”他從來沒好好陪天語吃一頓披薩餐。
“好,順便帶兩隻烤雞翅、薯格格和可樂。”他們兩人滿心滿情,想的全是天語。
他們提早十五分鐘到孫譽龍指定的房間,雙雙臉色凝重地坐在床沿。
抬頭看著四周陳設,裝著鏡子的天花板、會轉動的床鋪、和二十四小時播放的黃色頻道,天燁的怒火高張,那傢伙居然帶天語到這種低階地方。
伊伊靠近他,手疊上他的大手,輕輕搖頭,她試圖安撫他的暴怒。
“想想天語愛他,如果他也愛天語的話,就手下留情吧!”
“他的愛害死天語,這種愛太沉重。”
他指出事實,伊伊無從反駁。兩個人陷入一陣沉默,伊伊心中翻翻湧湧的,是不安,傷感和悲愴。
一點十七分,他整整遲到十七分鐘。
平時,他就放任天語在這種環境下,獨自一人等待?心更痛了。伊伊側眼,天燁的兩道濃眉攏起,他的心情和她—樣?
門開,孫譽龍進來,當他正面迎向天燁和伊伊時,當下明白出事了。
是他!伊伊見過他,一個讓她覺得厭煩的男人,他就是孫譽龍?
曾經,他追她追得很兇,可她始終沒認真記住他的名字,沒想過再見面,會在這種尷尬地方,世界真小!
“你是孫譽龍?”天燁一個大步,逼近他身前。
“我是!天語……”話沒說齊,天燁的拳頭猛然揮向他的下巴。
“你是野蠻人……”話又沒說完,天烽的右勾拳隨即揮出。孫譽龍忙翻到床鋪另一邊,躲開天燁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