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考慮的是,我倒是記起,玉兒在揚州時有一好友,其父乃是江淮巡撫,真正的二品大員。她和玉兒關係極好,想來也不會拒絕。”趙氏早就猜到賈母會如此說,也已想好了說辭。
賈母一時被趙氏堵的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想著,到時她們還要請自己做正賓。那個時候,再開口讓探春做贊者,她們便是想拒絕也不行。
只可惜賈母註定是要失望的,一直等邀請觀禮者的請帖到了賈家,她也沒有等到趙氏登門邀請她去做正賓。這個時候,賈母才真正急了,她沒想到,竟是連正賓也不邀請她當。
這一日,黛玉穿著緇布硃色錦邊的短褂褲,正襟危坐在東房之內。她的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卻不是平日裡所用薰香的味道,顯然是剛剛沐浴。
“妹妹無需緊張。”黛玉的贊者最後還是駱家的嫡女,當時趙氏口上雖說給黛玉的堂姐去了信,實則上還未詢問。如此說,也是為了堵賈母的話。
偏巧那個時候,黛玉接到了駱瑩的信件,說是她的公公也上京述職,便舉家來了京城。
幾日前,趙冶和趙氏親自登了門,請了駱瑩來做贊者。駱瑩自是一口答應,她的夫家也不會阻止,更是讓她今日早早的就過來了。
“姐姐及笄時,是不是也這般緊張?”駱瑩讓黛玉不用緊張,黛玉還是覺得非常緊張。
到底是人生中的大日子,黛玉生怕自己做的不好,出了差錯。只覺的心跳都比以往要快上一些。她更是時不時的看著門的方向,似乎生怕有人過來。
“姐姐那個時候可比妹妹緊張多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錯。現在想想,其實哪裡會出錯,一切都是安排的好好的,旁邊又有人提點著。”黛玉此時的心情駱瑩多少能夠理解,她及笄時,便是和此時的黛玉一樣的心情。
兩人還在說話,便有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卻是來通知她們該出去了。黛玉和駱瑩兩人一起走了出去,而後在等待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個地方是特意搭建的,可以看清正堂的情況,正堂中人卻無法看見這邊的狀況。
兩人停下後,駱瑩又拍了拍黛玉的手以示安慰。而後她便直接走了出去,黛玉倒未跟著她一同出去。
黛玉站在原來的地方,她看著駱瑩走到早已放置好的盥盆前,而後用其中的水淨手。將手擦乾後,駱瑩才向著西邊走去,站在了西邊的臺階上。
等她站定,黛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後便走了出去。她一直走到中間,放置著笄者席的位置。在行走的過程中,反而更緊張了。而後黛玉面朝南面對著賓客站定,對著她們行了一禮。
賓客之中很多人黛玉都不認識,這些人皆是揚著笑臉。唯獨她的外祖母和二舅母,兩人臉上卻是沒有笑容的。
黛玉也不在意,直接轉過身去,跪坐在笄者席上。黛玉看不到身後的情況,卻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那人同樣跪坐在自己身後,而後便一手託著自己的頭髮,一手拿著梳子給自己梳頭。
黛玉知道身後之人是駱瑩,倒也放鬆了下來。駱瑩梳了幾下後,便將梳子放在笄者席上,自己則轉身站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等駱瑩站回去,趙老夫人便起了身,在她後面起身的是趙冶和趙氏。顯然,趙老夫人就是這一次的主賓。
黛玉的女性長輩很少,只有榮國府的三位和趙氏還有趙老夫人。這也是當時賈母篤定,黛玉的及笄禮會請自己當正賓的原因,卻不想竟然是讓趙老夫人來。
這一次的主人是趙冶夫婦,但兩人是黛玉的誼父母,並非親生父母。所以,身為誼祖母的趙老太太做正賓,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賈母心中當然不會覺得是黛玉不想讓她做正賓,反而覺得是趙氏的主意。事實上,就正賓而言,趙氏曾詢問過黛玉的意見,畢竟身份上,還是賈母做正賓更好看一點。
當時趙氏給了黛玉兩個建議,黛玉倒是想也沒想就讓趙老夫人當的正賓。對於這個外祖母,她是真沒有感情了,自也不想讓她在她的及笄禮上當正賓。
湘竹是跟著黛玉一起出來的,她一直站在黛玉旁邊,也肩負著提醒黛玉的責任。
眼見駱瑩回到西側臺階上,湘竹便一直注意著趙老太太這邊的動向。見她用東側臺階下的盥盆洗完手,用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上,便小聲的和黛玉說了一聲。
黛玉聽到湘竹的提醒,便起身轉向了東面,重新跪坐下來。黛玉一開始還緊張,等跪坐下的時候心奇蹟般的平靜了下來。因為不再緊張,她起身和再一次跪下的動作更是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