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待他坐在位置上後又將他的雙手和腳逐一用拘束具扣緊在扶手和腳踏上。周檀全然地安靜和順從,任由這幾個帶著護目鏡和手套,甚至認不出模樣來的人來回擺弄他。
他的目光從頭到尾停留在王雪川身上。
而王雪川在那六個工作人員完成工作將周檀交接給他們之前,都不能靠近,只能遠遠站在車廂入口處,眼睜睜看著周檀被純白色的拘束具束縛起來。
白朮注意到王雪川在身側握緊的雙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去駕駛艙陪駕駛員吧,你一個人陪著這個Creator,沒有問題吧。”
王雪川沒看白朮,只是點了點頭。
六個工作人員撤出車廂前與王雪川交接了許可權驗證卡,王雪川即是押送途中這輛車上擁有最高許可權的監視官,除了不可抗力,只有他有權叫停這輛箱式車,以及臨時調動後方隨行的聯盟軍。
為了這個許可權,他也在最後一個月裡擠出時間參加了所有關於監視官的訓練,大到每一條流程,小到所有緊急措施的操作和協調。幸而王雪川是個天生的模仿者,將看到的標準操作再現出來,對他而言不是難事。
透過監視官考核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博導其實不希望他去,可是王雪川頭一回不聽他的勸了。
“這對你來說太過殘忍。”博導坐在輪椅上,拽著王雪川不撒手,“不,你不該去,這個過程你不需要知道。”
“老頭子,我不是小孩子了。”王雪川邊搖頭邊從博導手裡搶回了監視官證件,道,“別勸我。”
王雪川知道博導除了怕自己難過,也是怕自己對IMI的無情心懷怨恨。
其實博導多慮了。王雪川是愛周檀不假,但他的腦袋是清醒的。
IMI手段殘酷,又何嘗是針對他們,或是為了私慾呢。
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為了科學的發展和人類的延續,必要的犧牲在所難免。
取捨,秩序,保障,規則,本來就是維持世界運作的重要成分。
多少人為了未來犧牲各種各樣的東西,豈是誰都求仁得仁?
王雪川也知道,有時候對錯無法論,只是緣分如此而已。
王雪川接過許可權驗證卡,與六個工作人員互相道了辛苦,完成交接後從內側鎖了車廂門。房間微微震動後又恢復平穩,押運車啟程了。
去往這個終點。
和另一個起點。
王雪川脫下大護目鏡,只戴著內建的植物膠片鏡,好像這只是一個平常的日子,他笑著向坐在白色椅子上的周檀道:“阿檀,早安。”
周檀坐在那重重束縛他的椅子上,卻像坐著王座般一派閒適,毫無驚慌,他亦微笑著回應王雪川:“王雪川,早安。”
王雪川拉開遮光簾,晨曦的柔光帶著初夏的暖意倒灌進來,水一樣無聲地充滿了箱內空間。“天亮了。”王雪川仰臉迎著慢慢明亮的光線,又回頭來問周檀,“陽光美不美?”
周檀點頭:“美。”
王雪川道:“你害怕去做天上的太陽嗎?”
周檀道:“害怕,也不害怕。”
王雪川:“為什麼害怕?”
周檀:“距離你太遠。”
王雪川:“為什麼不怕?”
周檀:“成為你的光。”
王雪川愣了一瞬,旋即又笑了,他走到周檀身邊,握住他的手,認真道:“好。阿檀是有出息的,以後我恐怕是天下最不怕黑的人。因為太陽每天都升起來,幾億年了從不失約。”
周檀回握住他的手,兩人靜靜地看著箱外因飛速後退而模糊的風景,和冉冉化開薄雲的朝陽。
押運車已經平穩離開IMI地界很遠,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能駛上零摩擦高速公路,王雪川往周檀嘴裡塞了顆糖,又到監視螢幕上確認了一下地圖路線,突然問周檀:“阿檀,我記得以前和你說過有家開張不算久的花園餐廳,種了很多三色堇,你還一直說想看看,記得嗎?我帶你看看,怎麼樣?”
“記得。但是你也不能帶我離開IMI園區啊。”周檀道,“後來我們有在那家餐廳的官方網站上下載過全息場景來看。”
“不,我是要帶你看看真的。”王雪川回頭朝周檀眨眼,“我要濫用職權。”
“……”周檀看看窗外,又看看王雪川。
王雪川果斷接通了駕駛艙的通訊。
白朮接起來,猶豫了一會,回覆到:“理論上可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