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跳舞的?”歸蘭喃喃重複。
可林逸人眼皮未曾抬一下。
歸蘭看著林逸人,勉力支撐出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呆滯。一切情緒都被這樣彷彿理所當然的漠視堵在了心底,變成了深深的疲憊。
放棄了掙扎,開始搖搖欲墜。
“難怪歸小姐身材這麼好。”徐露笑得眯起了眼,半邊身子親暱地倚著歸蘭,搭著背撫慰似的說道,“我看啊,新聞都是假的,有歸小姐這樣的大美人,誰還會到外面找那些人盡可夫的賤貨。”
歸蘭猛然間推開了椅子,直直地站起來。目光呆滯地對上林逸人的,兩片唇微微發顫。
“失陪一下。”
軟著腿向外逃。一群群人齜牙咧嘴地大笑,酒杯相碰,景象光怪陸離。巨大的喧譁和燈光被撇在身後,璀璨的淚光把眼眶填滿。
“別太過分。”林逸人對徐露說,聲音冷冽,臉色冰寒。
“怎麼了?我壓她兩杯酒,你就心疼了?”徐露迎著林逸人的目光笑得挑釁,端著酒瓶的手抬起,仰起脖子,眨眼間半瓶下了肚。
嗆得眼角帶淚,含著淚光的看林逸人的側臉,也不見絲毫的柔和。
論委屈,徐露自認為比歸蘭委屈得多,打小就被放在掌心裡疼的她,付盡心血換來的卻都是冷言冷語,直到兩年前逼著自己嫁給年近四十的法官,將過往心意爛在肚子裡,沒料到這個人又若無其事地站在她眼前了。
深埋在心裡的過往不但沒有腐朽,反而在此刻噴薄而出,徐露咬緊牙關,恨著自己的幼稚可笑,卻恨不起眼前這個人。
就連發洩,都要戰戰兢兢地害怕她生氣。
林逸人伸手壓住了酒瓶,不讓徐露再執起,眼裡似有一些無奈。
胸口像是岔氣般疼痛,扶著水池的大理石板一陣猛咳。開啟水龍頭,就著水用力蹭洗臉頰,冰冷的水順著臉頰和脖子滑進衣襟。歸蘭彎腰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沾溼頭髮披散在臉側,露出的眼睛閃著光亮,豔麗的妝容已經變成憔悴的顏色,形容枯稿如鬼魅。
耳邊猶是林逸人輕飄飄的語氣,漠不關心的冰冷側臉,磨成鋒利的冰刃。
手機震動了一下,把正在發呆的歸蘭喚回來。視線回攏,手機上是新的微信訊息。
郝姐給她轉了一筆錢。
“林逸人先前給的。半個月到了,趕緊好好的巴著人家,讓她及!時!續!費!”
跟著一個紅唇的表情。
歸蘭倚著洗手檯冷笑。
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不舒服麼?”
鏡子裡映出林逸人的臉,筆直的身子。林逸人今天沒有穿西裝襯衫,而是灰色的休閒短夾克,歸蘭能想象到她大學時的模樣。
“沒有。”掛了一臉盈盈笑意,歸蘭靠上林逸人的身子,兩條遊蛇似的胳膊鑽進她敞開的衣服,貼著腰身圈住了林逸人。柔軟的唇瓣抵著林逸人的脖子,緩緩滑動,輕輕觸碰。
林逸人表情變得複雜,握著歸蘭的胳膊,又不忍拉開她:“你這是幹嘛?”
“伺候好你啊。”糯軟的聲音近在耳邊,歸蘭輕輕笑著,“好多要些小費。”
“……”
回去時,徐露已經不見了蹤影。
酒桌上,一群律師的話題總是三句不離老本行,談談新出的律師行業法規,聊聊最近的大情小案,訴訴這個行業的危險和辛苦,大有同行惜同行的氛圍。
林逸人算是行業精英,聊起專業頭頭是道,向她諮詢手上的案子怎麼打的有,打聽業內動態的也有,毛遂自薦想進逸天事務所的也有。歸蘭插不上話,一杯接一杯也不閒著,給同桌的老爺們斟酒,也往自己喉嚨裡灌,偶爾為一句玩笑話捂著嘴嬌俏地笑,倒好像真是專心來陪酒的。
沒幾杯,歸蘭就軟了骨頭,靠著林逸人,還不忘把杯子遞到林逸人嘴邊。
“我不喝。得開車。你也別再喝了。”
林逸人摸了摸歸蘭發紅的臉頰,溫度滾燙,隱約覺得歸蘭有些不對勁。
“你怎麼了?”林逸人低聲問。
歸蘭軟趴趴地扶著林逸人的肩,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綿綿地叫:“律師,律師。”
這一叫就上癮了,貼著林逸人的身子蹭著林逸人的臉“律師”“律師”叫個不停。
林逸人看出歸蘭醉了,酒席也進行得差不多,接下來還有唱k之類的活動林逸人本就不打算參與,扶著歸蘭匆忙告辭。
歸蘭倚著林逸人的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