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看了我一眼說,看來只能冒個險,今晚你就在這間房裡睡,我守在外面。師父轉過頭對著屋主說,今晚我們就在這裡住一夜。那屋主一聽不用他幫忙,高興得不得了當即就牽著自己的狗走了。我一下子傻了眼,心說,完了,完了莫非今晚要我做餌去釣那幾個鬼?
但是比起什麼都不懂的人,我還是冷靜許多,臨進房時,師父交給我一枚銅錢,囑咐我,如果出了什麼事,就把銅錢放在嘴裡,我自然滿口答應下來。但是其實這樣並不靠譜,誰知道到時候有沒有時間讓我把銅錢放進嘴裡。
你覺得真正的可怕是什麼,我曾經以為所謂的鬼,大多是滿身鮮血,伸著青白的舌頭,突出的眼珠死死的盯著你,但是其實真正的鬼,真正的恐怖,並不是你親眼見到的。它們就像一雙雙眼睛隱藏在黑暗中,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你,看著你的一舉一動。
我翻了一個身,整個屋子都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線,只有透過門縫那一點點微光,我只能透過這點光來判斷師父還在,他和我只有一牆之隔。
萬一出了什麼事,好歹能喊師父幫忙。我這麼想著,越發提起精神死死盯著那道光,原來想打起精神熬過這夜,卻不想後來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我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整個人越來越沉,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遇到過越睡越沉,然後突然夢見自己從高處墜落接著就被驚醒了,這種情況科學上叫夢驚,而我們稱之為離魂。
人的睡夢其實是一種很奇特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會出現靈魂出竅的現象,而夢見從高處墜落被驚醒則是人的魂迴歸。
但是此刻我的狀態卻有些奇怪,我在心裡告訴自己要醒來,可是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喊我,跟著一團溫熱的液體潑了我一臉,我操了一聲,睜開眼睛就看見師父端著一個碗緊張的看著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只覺得味道刺鼻,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師父你給我潑的什麼?
師父的嘴角抽了一下道,好東西,你小子,讓你遇到危險把銅錢放到嘴裡,你丫的居然給睡著了!師父這麼一說,把我嚇了一身冷汗急忙問那鬼呢,師父朝我努了努嘴說,在那呢,我這衣缽要是指望你,算是白瞎了。多少命都得搭進去!
我被師父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想去看看被困在角落的鬼,但是臉上的液體味道難聞的要命,我隱隱猜出了這是什麼東西,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溜到廁所去洗了個臉,回來的時候就見師父已經畫好了符咒,他見我回來,示意我拿好之前帶來的墳頭土,然後我們就開始驅鬼。
關於怎麼驅鬼的具體步驟,韓哲並沒有詳細告訴我,我猜想是由於行裡的規矩,也就沒有深問,韓哲之後又去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告訴我,也許這次有機會見識到他怎麼驅鬼,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挺期待的。
火車中途誤了點,我們整整花了17個小時才到了重慶,來接我和韓哲的是一個穿著灰衣的中年人,似乎是個商業大亨,見韓哲下車便迎了過來,接著請我們上了小車,二話不說把我們帶到了美渝大酒店。草草的吃了點東西,那個大亨才把事情慢慢的告訴我們。
大亨今天已經有四十七,他老年得子,臨近四十二才有了一個兒子,對待兒子自然是千般疼愛,前不久他剛剛搬進了新家,由於被事情耽擱了,他們在晚上六點多的時候,才開車往新家趕去,那棟房子在沙坪壩附近,上了立交橋之後,他兒子突然說好冷,大亨當然沒在意,以為是空調溫度低了,便升了幾度,誰知道孩子回去之後,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他趕緊把人送到了醫院,結果孩子在路上就莫名猝死了,死的時候還死死的盯著車窗外。
他老婆一下子受不了打擊,當場也暈了過去,他也為了孩子的喪事忙得焦頭爛額,最可怕是從那以後,他經常聽見孩子的笑聲,有一次晚上開車回去的時候,竟然從後車鏡裡,看見自己的孩子坐在後座上,一下子把他嚇得夠嗆,他輾轉了好多人才打聽到韓哲,希望韓哲能幫他超度一下孩子。
韓哲聽完之後皺了一下眉頭,然後道,這個事沒那麼簡單。如果那個鬼,真的是你的兒子那麼他只是個小鬼,俗話說的好,小鬼難纏,因為它們什麼都不懂,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它們對待事情僅僅是為了好玩。而且按你的說法,孩子應該是在立交橋上遇到了什麼,被做了替死鬼,多多少少是有些怨氣的。
大師,那個錢不是問題,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現在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害了,而且好像還沒有去投胎,隔誰,誰都覺得難受,大師只要能幫我超度我兒子,多少錢我都給!
大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