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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裡,諸事看不分明,不要莽撞。”

元貴道:“正是因此我才要去看看,只當給將軍蹚蹚絆馬索。”

趙慎也沒心跟他說笑,只凝神再看,藉著微弱亮光,見再一陣風過,吹動樹影婆娑,地上的影子裡卻沒在看出什麼異樣,於是低聲道:“走。”

他雖不知方才此處見的是什麼,心中卻微微預感不好。這一路起止各是西燕的萬餘大軍,他這裡卻不足百人,硬闖自是不行,可如何才能保的無虞回城,暫且也想不出主意,也只能先步步應付。

他要重回洛城,前程註定奇險,這是誰都知道的。就在前日,高元安還委婉勸他兩句,說即便丟了洛城,丞相那裡也並非無可交代,他執意回去也未必有多大裨益。趙慎聽了只沉默不語。當年父親驟然離世,去前傷重已說不出話,只握著他手腕,抖著不停在他手掌裡來來回回寫著“馬”字。趙競一生愛馬如命,曾對他笑言:“人皆說我活得糊塗什麼也不在意,卻不知我是隻要能上馬持韁便覺給天王老子也不願換,餘的事更又什麼可掛懷?”又時時對他講,“武夫若只把這上陣砍殺人頭當個營生,與屠戶有什麼分別?行著這鮮血塗地的凶事,必是為著心中的有所持,有所重,有所不能捨。我這一生不管旁人看來如何,自己已是仁至義盡問心無愧。”

那時他還年少,雖還有些懵懂,父親這話卻是烙骨入血。直到趙競暴斃,他匆促接掌洛城,高元寵處處為難打壓只為逼他交出兵權,營中父親故部無人嫌他年輕稚嫩,皆志誠助他同過難關。那時他才驟然懂得統軍馭下並不只是閒時管著穿衣吃飯戰時便拉出去賣命,這兩廂裡卻是有多少肝膽相照的豪俠情誼;而今數年過去,他早不是二十郎當的莽撞少年,營中諸將也有好些鬢角染霜。此刻猝然回首往事,才覺來路茫茫。

金戈鐵馬自是為了建功立業,可沙場奔忙,為的也不只是戰功榮耀;對他而言,此刻所持所重便是一城軍民亂世中得保,不能捨的就是這一腔傲氣尊嚴,為此二者,他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