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武將的戰死沙場是本分,我是深以為然。如今我是洛城守軍一員,主將尚在,我卻獨自溜了可不是要為人恥笑。”
趙慎從前與杜融當真沒半分交情,不意他此刻本能脫身卻竟自己不離棄而去,又見他談笑慷慨之態,亦暗暗動容,一時竟不知怎樣說才好。
卻見杜融又從馬鞍後取下一物,雙手奉上,道:“高將軍亦說了,這支騎軍他帶到許都休整,不需跟去鄴城,等將軍的洛城之圍有一日解了,還要歸還將軍。這太祖賜下的佩劍,請將軍自己收好。”
只見杜融手中捧著一柄扁莖佩劍,劍首飾馬首紋樣,劍柄飾螭虎,劍鞘上則是獸面捲雲的圖樣。正是當年太祖敕封趙慎先祖趙衍時賜下的佩劍,以此劍示趙氏排程騎軍之權。一日前,趙慎曾將此佩劍奉於高元安,已表託付騎軍的誠意。此刻諸人見杜融捧劍歸還,皆是一怔。
杜融灑然笑道:“高將軍說將軍是坦蕩君子,他也不好做小人了,將軍既然肯信他,他定不負囑託。將軍保全麾下的苦心他都明白,有他一日在,這支騎軍不管歸誰號令,他都定保其不被拆分離散。”說罷再一抬手道:“請將軍收好。”
趙慎面上微微湧上一陣潮紅,眼中閃過一陣光彩,雙手接過佩劍,握在掌中含笑道:“多謝。”
作者有話要說:
湯餅是荊楚歲時記提到的,“纖指調冰水,素手雪藕絲”版權是老杜的“公子調冰水,佳人雪藕絲”
冰塊的故事是唐朝人的,穿越借用一下。
出於私心,好吧,我只是想要讓小趙體面的丟掉騎兵,這過程其實有點莫名其妙的……
第22章 結根在所固
此時天色已黑沉下去,裴禹站在洛河渡口,眼前河水向東奔流,身旁衛士燃起火把,火光在迎風搖曳亂抖,放眼河面已是什麼都看不見了。剛才大軍趕到河邊時,只見那些個栓纜繩的木樁猶在,只是其上空空如也。地上散落些廢棄軍需雜物,還有馬糞痕跡,四下搜尋發現尚有數十零散的東燕士兵,抓來一問,才知高元安部眾已登船遁走。
尉遲遠在旁恨恨跺腳道:“竟叫他們從眼皮底下跑了,抓著的那幾個東燕俘虜說,乘船的還有騎軍!”他越說越氣,兀自不休。
裴禹靜默聽著,也不置可否,末了淡淡道:“此事是我疏忽,致使敵軍逃脫,處置失當之處,我具表向太師請責。”
此語一出,諸人誰也不作聲。照理說,行軍佈置都是主將的事,如今漏跑了敵軍也輪不著監軍出來擔待;聽裴禹這樣說,眾人私下咂摸心頭都有無數不可說的滋味,俱有些訕訕。裴禹面上毫無殊色,輕輕一振袖口,徑自走了。半晌,有人小聲喚尉遲遠,道:“將軍在此可還有吩咐?”尉遲遠面上肌肉抽了幾抽,突然怒道:“敵軍都逃了,還要吩咐什麼你若戳在這裡能引得高元安回來便戳著,這就是吩咐。”
西燕軍已就近紮了營寨,裴禹回到營中,面上不露,心中卻也不豫。原本他也不是未曾想過高元安會走水路撤退,可在思量起來,想著高、趙兩家即便不因為撤軍的事鬧翻,趙慎又怎麼會再助高元安走脫。加之手中機動兵力又不足,因此便將圍堵東燕軍退路的兵力全排在北面的要道旁,南邊未曾著意防範。誰知不但高元安乘水路走了,連洛城的騎兵竟也跟著登船,這裡面是什麼關竅,饒是他自詡洞悉人心,一時也真不解。
他挑起鄴城事變,本也就是為了逼走高元安,此番雖沒討得便宜,終究也是達了目的,此時最該上心的倒是趙慎的去向。照理說既然已知騎軍部眾是撤了,趙慎當與他們一處,如此洛城就是沒有主將了,自己要取城池豈非易如反掌。從這一節說,今天遇的倒是好事。可再往深處想,又總覺有不妥。
他負手在營中且思且踱,衛士們怕擾了他皆遠遠跟著,直到一路來到帳前。李驥早在迎候,裴禹看他一眼道:“今日何以這麼殷勤。”
李驥附和笑笑,隨即低聲道:“閔將軍候著先生多時了,我看他一直站在帳門口也不妥,便請他帳內等著了。”
裴禹看他一眼,“嗯”了一聲便走進帳中。
果然見閔彧在旁垂首站著,裴禹淡淡道:“你沒在自己營裡,找我何事?”
閔彧跨步過來仍低著頭道:“向先生請罪。”
裴禹道:“為著什麼?”
閔彧道:“方才叫趙慎跑了。”
裴禹聽著話頭,倒想起一事,問:“他是向哪裡逃的?”
閔彧道:“西南。”話音未落,只聽裴禹叫過李驥道:“傳令營裡的騎軍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