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部分

打顫。

北堂朝覺得一顆心像是被誰掐了一把,還發狠地擰了一圈。

太虐心了,他想。

“能不能行了!”飲笙終於怒了:“你們再磨磨蹭蹭,衣服都要長進肉裡去了!”

“能行能行!你催什麼催!”北堂朝也急了,自己已經是一頭的汗。他深吸一口氣,又捏起衣領,卻是怎麼也下不去手。季華鳶僵著身體等著,飲笙皺著眉看著,北堂朝幾番躊躇,終於嘆口氣,對飲笙道:“要不,還是你來。”

“我自己來吧。”季華鳶突然輕聲說道,右手舉起繞到腦後,掀起左衣領,心一橫,大力一揭——

“呃!————”季華鳶雙眸驟然縮緊,只覺得整個後背都痙攣了,緊接而來就是山呼海嘯般的劇痛,一時間眼前都是黑的,耳朵裡嗡嗡響,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見。

“華鳶!”北堂朝大驚,托住他軟倒的身子,叫道:“華鳶!”

季華鳶緊閉著眼,歪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只有後背猙獰的傷口附近隱有肌肉抽搐著。

北堂朝愣了愣,呆呆地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伸到季華鳶鼻下——還有氣。

“你是不是有病!”飲笙一開始也被季華鳶突然的勇氣驚呆了,緊接著卻見北堂朝這麼幼稚地去試季華鳶氣息,不由得哭笑不得:“他就是疼得有些狠了!你探他鼻息做什麼!”

“用得著你管!”北堂朝也急了,怒道:“一個臭大夫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看你的傷!

飲笙冷哼一聲,不再頂回去,只是湊近了觀察季華鳶的傷,只見那皮肉微微翻卷,血已經糊住了傷口,心下有個數,抬手翻開藥箱,刷刷刷刷掏出黑紅白藍四個小瓶子,道:“這傷要想好得快,不能只外敷,回頭我寫方子給你們。”

“好。”北堂朝答應下來,看著桌上的四個藥瓶,皺起眉:“這麼多?都要敷傷口嗎?”

翟墨面無表情地將四個藥瓶一一擰開,回道:“黑色的用來洗傷口,紅色止血,白色去腐,藍色生肌袪痕。”說著他抬起頭,看著北堂朝:“王爺總也不想季華鳶背上留了疤吧?”

季華鳶一聽這話,也抬頭去看北堂朝,卻見北堂朝躊躇了一下,道:“若是藍色的敷了太痛苦,就省了吧。背上留道疤,也不太難看,回頭我再叫人找最好的珍珠粉來。”

飲笙搖頭:“這疤若是不用我這藥,就只能用白珊瑚粉替代。白珊瑚是西亭的特產,一時間是找不來的。”他說著抬起頭,剛好捕捉到季華鳶眸子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語意深長:“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用這藥?”

那粗糙的白珊瑚簪子此刻正貼在季華鳶的後腰上,季華鳶幾乎可以肯定飲笙已經發覺了,心下嘆道:這位老師,真是神了!

“華鳶,我覺得留一道疤也不難看。”北堂朝見季華鳶不說話,還以為他是怕疼,便出言勸道:“我再找人用些別的藥,總能淡一些。”

季華鳶看著飲笙,飲笙也看著他,良久,季華鳶搖搖頭,輕且堅定地道:“不,我不要留疤,老師請用藥吧,學生挺得住。”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飲笙看著他,一字一頓:“會很難過,你別後悔。”

“做了選擇,就不後悔。”季華鳶亦一字一頓地回道。

“好。”飲笙嘆口氣,轉身對北堂朝道:“王爺可以出去了。”

“為什麼?”北堂朝有些不樂意了:“叫本王進來是你,叫本王出去也是你,你眼裡還有沒有主子了?”

飲笙不慌不怒,只是淡淡道:“王爺留在這裡,等下季華鳶痛叫了起來,王爺必會攔我。這藥用了就不能中斷,王爺若是真心為季華鳶好,還是早早躲出去吧。”

“北堂朝,”季華鳶這時輕輕開口:“我是真的餓了。”

北堂朝看著這鐵了心的師徒倆,心也知自己會壞事,終於只能是低低嘆口氣,上前揉了揉季華鳶肩膀,道:“我去給你弄吃的,你……忍著點……”

“知道了。”季華鳶難得的乖巧。

“慢走不送。”飲笙依舊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北堂朝嘆口氣,扭頭走出了房間。

季華鳶看著北堂朝走遠,心下有些說不出的愧疚和難受。

“王爺對你,真的,很好了。”飲笙一邊拿起黑色的藥瓶,一邊開口淡淡說道:“你只為他受了這一道傷,他就能暫時把前仇舊恨都拋到腦後,全心對你。季華鳶,你做所有的決定前,可想過王爺嗎?”

“我想過。”季華鳶咬了咬唇,道:“老師什麼都知道,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