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華鳶哼了一聲,酸溜溜道:“有身份的人,啊。”
朱雀嬉笑著揉亂了他的頭髮,勒著季華鳶的脖子說道:“誰也沒有你牛掰,走走走,我帶你去領祈願燈。”
季華鳶一聽祈願燈,立刻清醒了幾分,興頭很足。他左右環望了一下,第一批湧出來的大概都是一些小官和宮人,只有看煙火的份兒,沒有祈福祈願的份兒。季華鳶有些變態的小心思突然活泛了,他現在去領祈願燈的話,等會正好趕上北堂朝出來,所有人一起看著他把寫著自己願望的小白燈放飛,到時候他再跑去告訴北堂朝“那天我在騙你!氣死你呀氣死你!我的願望飛走啦!你就是看不著!”,想想都覺得很爽。
季華鳶狠狠踏了踏有點軟飄飄的腳,然後豪氣沖天地一伸手:“走!去領燈!”
於是派發祈願燈的小丫頭迎來了今晚第一個貴客。季華鳶醉眼迷濛,衝她笑:“姑娘,給我一個燈。”
小丫頭莫名紅了臉,低下頭揀了一個最大最醒目的出來捧給季華鳶。季華鳶醉得有些晃了,可恨朱雀和翟墨躲在一邊看好戲,根本不上來扶他。季華鳶有些忿忿地咬了咬牙,雙手捧過大白燈,還晃晃悠悠地給彎了一下腰:“謝了啊。”
小丫頭一下子慌亂起來:“別別別、您別客氣。”
“嗯。”季華鳶點了下頭就捧著燈往人群中心走。翟墨和朱雀剛才已經偷偷地商量好了,一點也不攔著,反而還遠遠的幫他撥開人群。於是懵懵瞪瞪的季華鳶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晃晃蕩蕩地走到了人群中心。
酒勁越來越上頭,季華鳶有些懊惱。他左右環視了一圈,閃閃爍爍的人影,他也看不清北堂朝到底出來了沒。遠遠的,子夜的鐘聲響起,新年到了。下一瞬,只聽嘩啦一聲,那簇最盛大的金色禮花終於衝上了天。季華鳶有些呆呆地仰著腦袋看那煙花沖天、綻放,看到火光飄落,而後有些不耐煩地在人群最為安靜的時候大叫了一聲:“翟墨!北堂朝到底出來了沒有?!”
“呃……”翟墨突然被點名,有些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和北堂治一起出來的北堂朝。北堂朝臉色很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翟墨立刻心裡慘叫一聲,苦笑著沒有回答。
季華鳶不樂意了:“靠!他怎麼那麼磨蹭?!”
人群非常安靜,有些過於安靜了。季華鳶終於等不了了,一下子轉過身來,然而這一次,他卻差點撞上不知何時已經默立於他身後的那個男人的鼻子尖。
北堂朝本來有點丟了人的怒氣,可是季華鳶一轉過來,那個清清亮亮的小眼神又把他殺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北堂朝伸手托住季華鳶不穩的身子,低聲道:“告訴你別喝酒,是不是翟墨他們灌你了?”
身後的翟墨立刻瞪圓了眼睛,他現在除了嘴巴之外,渾身都在拼命地否認:不是我!不是我!不過他還有一絲的僥倖心理,他想,還好季華鳶現在已經神智不清了。
然而,悲情的事情發生了。季華鳶聽到北堂朝的問題後迷茫了一瞬間,然後他狠狠甩了甩頭,用那一絲絲甩出來的清明認真地點頭:“嗯!我不喝他打我!”
翟墨瞬間僵住,然後在北堂朝和眾人齊刷刷的注目下,默默掏出懷裡的東門令牌交給北堂朝,顫聲道:“屬下、屬下想要告老還鄉。”
“嗯,去吧。”北堂朝淡定地接過令牌,然後交給自家老婆大人。季華鳶的小眼神又散了,把牌子接過來嘿嘿傻笑了兩聲,然後摸了摸揣進懷裡,往北堂朝身上一靠,說道:“我要放燈,你幫我放燈!”
北堂朝嗯了一聲,非常體貼地把燈裡的祈願紙幫季華鳶扯了出來,小宮女連忙遞來筆,北堂朝接了,塞進季華鳶的手心裡,然後吻著懷裡的人問:“還要寫每年都一樣的願望嗎?”
季華鳶點頭:“當然!只要願望還沒實現,每年都是一樣的!”
北堂朝看著他虔誠的有些冒傻氣的眼神,一時間心軟到了雲彩裡。他點了點頭,輕吻季華鳶的頭:“嗯,好。”
於是季華鳶喜氣洋洋地捏緊了筆,拿過紙來。北堂朝朝邊上一使眼色,剛剛還要告老還鄉的翟墨立刻狗腿地上前來充當桌子。然而季華鳶卻一把扯過祈願紙來,對北堂朝噘嘴:“我要在你身上寫!”
北堂朝一愣,下意識問:“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莫非你想偷看我的新年願望不成?”
北堂朝奇道:“我不是已經知道你的願望了嗎?還不讓我看?”
季華鳶氣哼哼地推著他轉過去,將紙按在北堂朝的後背上,一邊寫一邊說道:“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