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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道:“華鳶的畫風奇麗奔放,思路開闊,但偏巧他卻不是很擅長畫山水。你的畫風雖然質樸,但貴在這股子溫暾,都道山水入門,但這最簡單的東西才是最難畫的!本王方才隨手挑了你幾幅畫看了,都是紮紮實實的功力,實在無可挑剔。”

季華鳶一陣氣短,這話裡話外的,不就是說自己畫風虛浮做作,沒有人家功底紮實嗎?

其實北堂朝當真沒那麼多意思,他只是就事論事罷了。他煩悶了這數日,今天偶遇了這狀元郎,這人身量和季華鳶有幾分像,談吐卻又非常外向,說話有趣還不失分寸,他一搭上話就喜歡。再一細問才知道這新科狀元竟然也是做畫起家,便更覺得像當年的季華鳶,心中便有了些愛屋及烏的照拂。他喝了幾杯酒,和李畫江聊得很開心,一時間也沒有想到,自己這話讓季華鳶聽了,心裡是什麼滋味。

北堂治到底比他年長些,微微回過頭,對季華鳶點頭道:“畫江的畫風紮實穩健,你的畫風奇麗多變,南懷真是正處在書畫鼎盛的好時候。”他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李畫江道:“對了,上次你說幼時喜歡宮廷畫師趙先生。朕這次特意準他伴駕,這半月你就跟著他學一學,算是朕給你的恩典了。”

李畫江聽之大喜,他下意識地看了北堂朝一眼,北堂朝笑著點了點頭,於是李畫江便舉杯站起來,恭恭敬敬道:“畫江謝皇上。”

北堂治擺了擺手,回身道;“對了,華鳶也去吧,趙先生早就說要見你。你平日若無事,便和畫江多走動走動。”

“是。”季華鳶只本分地答了這一句。

對面說笑的兩人停了停,北堂朝微帶了幾分酒意,笑著,目光掃過季華鳶,突然轉頭對李畫江道:“畫江,你別和本王託大,你直說,是不是怵了?”

“怵什麼?”李畫江自己說著,忍不住的一個勁地笑。北堂朝促狹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似雲淡風輕地掃過季華鳶,他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回頭對北堂治道:“皇兄,臣弟也無事,索性也和他們一併去看看趙老先生吧。”

北堂治意味深長地抿起一抹笑意,說道;“好。”

之後,便是數不清的行酒令了。季華鳶今天鐵了心要做配角,無論北堂治怎麼張口拉扯他都不願出風頭。而晏存繼身上有傷不能沾酒,對那些文人風雅事更沒興趣,便也只低頭吃菜。漸漸的,這宴席竟就變成了李畫江一人的場子,李畫江行了無數個酒令,當真是妙語連珠,語不驚人死不休。季華鳶在邊上留心聽著,心裡雖然不是滋味,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人肚子裡確實是有東西的。

宴席鬧鬧吵吵一直吃到了深夜,快到散席的時候,北堂治和北堂朝都有些乏了,後宮那些妃嬪敬新狀元的酒便數不清地輪了過來。李畫江的酒量簡直嚇人,季華鳶都數不清他喝了幾十杯,但瞧著那人面色反而在柔和的月光下泛出冷白,雙眸彷彿蒙了一層幹冽的泉水,目光越來越清明,毫無醉態。北堂朝起初還笑著看她們難為李畫江,後來也開始幫著攔酒,不知不覺間竟然也替他擋下了十幾杯。

幾個比較得寵敢說話的妃嬪笑著打趣道:“北堂王真是,好多年不這麼照顧人了。”

北堂朝微醺著笑,隨口回道:“畫江這麼好的孩子,皇嫂們竟也忍心下手狠灌。”

他說這話時聲音懶懶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風情。大概是酒力上頭有些熱,北堂朝解開了領口第一枚釦子,手臂橫在桌上拄著頭。季華鳶看著他臉頰上那兩朵酡紅,從始至終一語未發。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夜

散席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季華鳶跟著晏存繼離席,北堂治自有人護送回主殿。李畫江福禮目送南皇離開,起身後眼底終於帶了幾分醉意。北堂朝在旁邊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李畫江有些迷茫地回過頭,北堂朝促狹地說道:“本王還道你千杯不醉,沒想到也是在硬撐。”

南皇不在,李畫江放開很多。他一身的酒疲,見人都散了索性便挽起了袖子,嗔怒著瞪了北堂朝一眼:“王爺怎麼也是個孩子性兒。”

北堂朝樂了:“你倒是不怕本王。本王替你擋了這麼多杯酒,你連個謝字都沒有?”

李畫江嘆口氣:“王爺要不是和皇上搭著腔地抬舉畫江,娘娘們又怎麼會那麼大的架勢,非要把畫江放倒了不可。”

北堂朝忍不住大笑出聲,李畫江無奈地嘆氣,轉過身去仰頭望月,深吸一口清冷的晚風,努力平復著自己的醉意。北堂朝笑著笑著停下,酒力上頭,他也有些暈暈乎乎的。李畫江從背影看起來身形和季華鳶真是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