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繼那誇張的呼嚕聲已經響了起來。
“呼嚕……”
於是,整個大殿都安靜了。晏存繼打呼打得格外暢快,變著調打,北堂朝依稀覺得自己聽出了帝都街頭巷尾的童謠。
北堂朝氣得生生地把拳頭攥出了聲,然而,他轉念一想,晏存繼不搭理他也好,他本也只是為了能和季華鳶“偶遇”才過來的,他正好還懶得搭理這個小人。於是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只是挑眉冷笑了一聲,便轉身就出了殿。
北堂朝在空蕩蕩的外殿裡裡外外找了一圈,失落地發現季華鳶居然不在這。他忍不住在心中納悶這人又跑哪去了,竟然讓他白白受了一番晏存繼的氣。他一邊想著一邊抬腳出門,一個側身,卻和正要進屋的季華鳶撞了一個滿懷。
季華鳶“啊”地低呼一聲,一抬頭卻看見是北堂朝,臉立刻就垮了下來,轉身就要走,北堂朝這回反應可快,他一把就抱住季華鳶的腰,將那纖纖細腰死死地攬在自己懷裡。他低頭看著季華鳶慍怒的眸子,低聲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鬆手!”季華鳶非常強硬地掙著。朱雀跟在身後,北堂朝若是硬不撒手也有些難為情,便俯身在他耳邊道:“我鬆手,但你要好好地站在我眼前跟我把話說完。”
“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季華鳶氣鼓鼓地抬眼瞪視著他。然而北堂朝避開了他話語裡的針尖,只是執著地道:“你答應,我就鬆手。”
季華鳶忍無可忍,卻又別無他法,只能咬牙低聲道:“放——手!”
北堂朝嘆口氣,鬆開手,看著季華鳶恨恨地使勁撫弄身上被他抓出的褶子,低聲道:“我為了來看你一眼,無端受了晏存繼好一通氣,你還這麼對我。”
季華鳶哼了一聲:“少胡扯吧!晏存繼重傷,怎麼就能給你氣受了!”
這話北堂朝就聽不下去了,他的聲音揚了起來,他指著殿裡頭說著:“你自己進去看看,他那是重傷嗎?我看他快要在女人堆裡快活死了!翻跟頭打把式的,我可沒看出來他哪裡重傷了!”
季華鳶心裡當然也知道晏存繼是什麼德行,他剛才就是看不下去了才出去躲了會清閒,但他又哪裡肯和北堂朝服軟,便強辯道:“他那是煩你!我剛才在的時候,他臉都是白的!”
“呵!”北堂朝氣急反笑,指著自己問道:“那你看我呢你看我臉是不是白的?!”
“懶得理你!”季華鳶有些沒理,直接便要推開他走人,然而他用力,北堂朝卻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季華鳶不信邪,又加了一把力,北堂朝咬著牙站在原地,手上什麼也沒扶,卻偏著被他狠推依舊巋立如山。季華鳶氣急了,直接就要繞開他,北堂朝大步一邁,再一次擋在他身前。
“你怎麼這麼死纏……”季華鳶抬頭吼道,然而北堂朝突然厲聲打斷了他,他一把抓起季華鳶的手腕,面色陰沉:“怎麼?他不過受了兩道傷,你就心疼得不行了!季華鳶,怎麼從來都是我討厭誰你就向著誰呢!”
“我什麼時候心疼他了!”
“還說沒有?你話裡話外句頂句的都是幫著他攮我!”北堂朝說著,餘光瞟到朱雀已經飛快地閃人,便更加不顧忌,一把拽過季華鳶狠狠地抵在牆上,說道:“我知道今天我可能誤會了你一些事,但是這件事即便你做得再對,你在做決定前連聲招呼都不和我打,你就是做錯了,你自己承不承認!”
季華鳶冷笑一聲:“我承認!”
“好!”北堂朝點頭:“你要是真的承認,就痛痛快快地跟我道個歉——我也不為別的,就為你剛才口口聲聲偏向晏存繼的那些傷人話,你說了,我就揭過!”
季華鳶冷笑幾聲:“你做夢吧!我不過話硬了幾分,你就要惱,那你口口聲聲指責我、侮辱我孃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我心裡的感受呢!”
“你!”北堂朝氣絕:“一碼歸一碼,你先道歉!”
“呵!”季華鳶諷刺地笑了一聲:“好,我沒有事先跟你說,這是一碼。我要和你從此分道揚鑣,這是另一碼。你說的,我們一碼歸一碼,所以北堂朝,你別再纏著我了!”
“你敢!”北堂朝氣得臉都漲紅了,若是常人見了北堂王這樣怒髮衝冠的樣子,一定嚇得站都站不穩,而季華鳶卻毫無畏懼,他挑釁地抬眼逼視著北堂朝,說道:“我怎麼不敢!我告訴你北堂朝,我們兩個現在,半點關係都沒有!”他說著,順手飛快地解開自己領口的兩枚釦子,拉出那枚玉佩就要往下拽。北堂朝雙瞳驟然縮緊,他大手一把按死了季華鳶的手掌,他的神色那樣冰冷銳利,帶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