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碗了。
樊禪垂眸,見缽中白色小貓蜷縮成一團,拉聳著耳朵,腦袋埋在自己的皮毛裡似在懊惱著什麼。她不禁彎唇,露出了些許笑意。
儘管只如曇花一現,看不見那稍縱即逝的傾城之色,這一聲短促低柔的笑卻被缽裡的小白團給清晰捕捉到了。
不是錯覺吧?竟能聽見外面的聲音!而且……那人在笑?!勾月豎起耳朵,仰起腦袋看向上空雲霞稀疏處。此刻她驚異於那清冷女子原來也會笑的同時,心頭更是後悔羞憤。
居然就這麼聽話地乖乖進來了,好沒骨氣……某貓低頭咬了咬自己毛茸茸的小肉掌。可儘管如此,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地方當真奇妙,她光站著就不斷有清潤的靈力滲進體內,運轉周身,不過片刻功夫已經滋生出許多愜意,感覺很是舒適。
這碗沒準還真是個稀世寶貝。不過……能擁有那麼多寶物,還毫不吝嗇地拿出來用在她身上,樊禪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看來,落到這女人手裡,真不知何時才能脫身了……早知自己有今日,她當初就應該在王宮裡偷幾樣防身的東西出來。唉,只怪自己不懂得世道艱難人心險惡啊……
這樣一邊想著,小白貓開始犯困了。在原地踩動幾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好,便甩甩耳朵,闔上了眼皮。隨後調動靈力,在體內緩緩執行數個周天。
如同睡了個好覺。待她被一陣食物香氣引誘得醒過來,已是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慵懶地伸個懶腰,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舒暢了許多,身上原本的疲勞痠痛也統統消失殆盡。
脫胎換骨般的感覺。
小白貓抬頭望了望上空,踮起腳努力直起身子,發現自己身形隨著這個動作慢慢變大,直到雙手能夠著了缽體的沿邊。她用爪子扒拉住那沿邊作支撐,探頭出來朝外面看,見樊禪已經換了身淺黃色衣衫,手裡端著兩個碟子,正往桌子上擺。
她眼睛一亮,輕巧地從清靈缽裡跳出來,蹲在桌子邊上問:“這是什麼?”
“晚飯。”
樊禪將幾蝶菜擺好後,拿來一個小一點的空碟子放在勾月面前,還盛了碗湯推過去:“溫的,嚐嚐。”說完便坐在了離勾月很近的椅子上,靜靜看她。
小白貓簡直受寵若驚。她詫異地看看面前的碗,猶豫道:“這是一隻……普通的碗嗎?”是不是什麼法器,能不能收妖?有沒有拿來養過別的什麼東西比如蜘蛛促織之類的……
“在山腳下買的。”樊禪道:“普通的,盛放吃食用具。”
“哦……”某貓放心了許多,又問:“這是你親自下的廚?”難道是第一次做飯?手藝怎樣,能不能吃,會不會中毒?
仙姑大人淡淡抿唇,不語。
勾月眨眨眼,識趣地閉了嘴不再問什麼。低下腦袋湊近那青花小湯碗嗅了嗅,嗯,很香,再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舔。
“哇,你廚藝很好麼!”小白貓眼裡帶上驚喜之色:“好喝。”
樊禪拿起筷子,輕聲問她:“要吃什麼?”
嗯?什麼意思?這是要給我夾菜,伺候我用膳?某貓怔了怔,但低頭看見自己的一雙毛茸爪子後,便一點也不客氣了,隨手一抬,指向其中一碟:“我要吃那個。”
樊禪挽袖,伸過筷子夾起一片筍,放到她盤子裡。
貓低頭慢慢享用,又咂咂嘴問:“你自己不吃麼。”
“我現在還不需要進食。”
就是說特地在一旁專心伺候我吃就行了?小白貓很是滿意,擺動了一下尾巴,再次慵懶加妖嬈地抬爪選菜:“喏,要吃肉。”
一頓飯下來,貓咪吃得舒爽,仙姑大人伺候得耐心。
勾月飯後再慢悠悠啜飲一杯茶,頓時就找回了在魔界裡養尊處優的感覺。心情正美麗,她便很大度地不計前嫌,暫時原諒了樊禪之前對她的種種作為。於是看某位仙姑大人的目光就柔和起來了。
她喝茶的時候,樊禪正彎腰收拾桌面。美人低眉垂首,長髮及腰,優雅嫻熟地擦拭桌子的模樣很是養眼。勾月低低笑了一下,覺得對方不浪費靈力,喜歡這般親力親為做家務,倒是頗有賢妻良母風範。
她隨後又看了眼旁邊那四個幾乎清空的碟子,稍稍回想,這才注意到了今天的這頓晚飯是以竹筍為主的。
“原來你喜歡竹筍?”她仰起腦袋問,接著還自言自語了一句:“怪不得……”
樊禪不解其意。
小白貓忽然清了清嗓子,學著她的口吻故作嚴肅道:“你可有保護好你的竹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