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就知道是誰脫的。
斐七沉默了很久。
他努力的再腦子裡回想,可除了記得他惱怒著跟遊候表明了心意卻慘遭白眼,之後就全不記得了。
在斐七思考的時候,有一隻凍暈的蒼蠅圍著斐七一圈一圈的飛,斐七身在被窩,心在汗,根本沒心情打它,便抬手揮了兩下,試圖將其攆走,但那蒼蠅非但不走,還往遊候吃了一半的麵碗上飛,飛過去又折返回來,採花蜜似的兩頭嗡嗡,斐七無奈,只好又伸出另一隻手轟。
遊候拿著掃把在廚房轉悠一圈,出來時發現斐七已然從床上坐起來,光著膀子揮舞著兩條胳膊,打太極似的來回掄,便很是疑惑:“七哥,你耍大刀呢?不知道你發燒了需要捂麼,快躺下。”
斐七本來心情就不好,加之給蒼蠅搞的很煩,又在遊候面前出了醜,便暴怒著衝其發火:“你怎麼這麼不衛生,家裡都生蒼蠅了也不打一打!”
遊候也沒打算慣著他:“一個蒼蠅你至於麼?人家都是吃飽喝足才誰也不服,你餓著肚子生著病哪兒來這麼大脾氣?”
“我捱餓還挨熱還挨嗡嗡我能不生氣麼?”
斐七幾乎不跟人吵架,之前蔣偉也從來不跟他吵架,只是眼下他心有芥蒂,而始作俑者還在他面前振振有詞,這就使得他顧不得平日風度,也開始同遊候斤斤計較起來:“還有,你沒經過我允許怎麼能把我脫成這樣?”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脫個衣服怎麼了?這也要生氣?七哥呀,你脾氣這麼酸性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法治社會把你給救了呀,擱古代就你這樣的早讓人打死好幾回了。”遊候一邊揶揄一邊安慰:“行了行了,別生氣了,我還不是怕你出汗弄溼了衣服你難受麼。”
“……我是氣暈了?還是燒暈了?”
“我也不知道,我翻了白眼後你就開始翻,咣噹一聲蹲在客廳頭拱地,可把我嚇壞了,後來給你掐了人中你才睜開眼,你還喝了一勺退燒的安痛定你忘啦?”
斐七咚的一聲躺回床上,把被子拉倒脖子上,將自己遮嚴實,不再說話。
遊候反映不大,沒事人一樣的去找能打蒼蠅的東西,嘴也不著閒:“七哥,我都忘了跟你說了,怪事兒了,高壓鍋炸了,雞怎麼找不到了?”
“……”
“我一開始以為是彈垃圾桶裡了,可是找遍了也沒用,難道炸碎了?不應該啊,鍋子還沒碎的,雞怎麼能碎,再說要是真碎了,也不至於細碎細碎啊,總應該留下點骨頭爪子什麼的……哎這個小妖雞,到底上哪兒去了呢?”
斐七沒有理會遊候,他在遊候啪啪的打蒼蠅聲中默默的翻了個身,繼續想自己那點事。
他感覺有點羞恥。
斐七平時很少出醜,可自打來了齊齊哈爾,他幾乎把這輩子的醜都出乾淨了,自己都不是自己了,不過他本也不太在乎面子這種事兒,所以這些事兒也都過的去,唯有跟遊候表白被嘲這件事,使得他咽不下,吐不出,哽在喉頭,滋味難受。
他並非專門來找遊候說這些話,畢竟他還沒準備好,所以之前那番話表白也不排除話趕話的成分。
可另一方面,他又著實準備了許多年,年輕的時候來得及說出口,遊候就跑了,眼下雖然是毫無預兆的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雖然結果不算完美,但也總算不是太遺憾了。
斐七在不算太長的反思時間裡消了氣,安撫了自己,而後他翻了個身,招呼了遊候一聲:“遊候。”
遊候正蹲在地上用雜誌小心翼翼的鏟蒼蠅的屍體:“啊?”
斐七給一張大花被卷的嚴實,只露出一隻頭,大蟲子似的:“我以前那麼打你,是我不對。”
“你不用這麼說,我以前也打你來著。”
斐七聽著裡屋磕桶沿兒的動靜:“前一陣子我那麼對你,也不是煩你,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啊~”
“對,我忘了,你不生氣,主要是我老怕你生氣,所以才一遍一遍的問你還總忘,”斐七眨了眨眼:“我躺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也不用有什麼負擔……我只希望我們以後能一直保持聯絡,甭管你去哪兒,都能跟我說一聲,我只要有時間,就會去找你。”
遊候沒答話,廚房也沒什麼很特殊動靜,斐七等了一會,抬手摸一把額頭,覺得溫度降了,便從床尾撈過自己的衣裳,趁著遊候還沒進屋盡數套到了身上。
他穿戴整齊,下了地,走了兩步覺得感覺還好,頭也沒那麼暈了,應該是已經退了燒。
而這期間遊候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