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友?是來幫女俠的還是來抓她的?
圍牆後不時露出幾雙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牆那邊的情況。而牆那邊的許念此時也跟他們一樣緊張。
讓她擔心的倒不是這個人的身份,她最怕隱之聽說了訊息趕來找她。她無緣無故走了這麼久,隱之肯定不會安心待在客棧裡,再加上之前幾人在城裡追逐一場,只要有心都能打聽到訊息,她本能地不想隱之跟這些來路不明的人裹在一起,因此萬分不想隱之過來。
然而天不遂人願,門口那人先是擰著眉瞪著許念,緊緊抿著唇,許念知道,這人一旦做出這個動作,就是說明他尤其生氣,有尤其多的訓斥和囉嗦堵在口中,但在外人面前還是顧及許唸的面子,生生忍住了。
許念苦笑:“二師兄……”
隱之微微一點頭,不再說話,轉而面向粗眉,整個人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孤傲,只有許念知道,他心裡指不定怎麼罵她呢。
僅僅是幾個眼神,已經可以看出許念和隱之之間的關係,粗眉拱手問道:“公子跟這位娘子認識?”
隱之沒說話,只衝粗眉拱了拱手,臉色卻絲毫沒有緩和。
許念敏感地意識到,她的二師兄大概是不想讓人看出來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且看這粗眉的態度,二師兄跟鹽幫的交情顯然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如若不然,一個名不見經傳、無門無派的小徒,怎麼結識杭州城橫行霸道的鹽幫“幫主”,幫內有頭有臉的人怎麼會對他很是熟悉呢?
她回想起杭州城初見隱之時他說的那句話:東西已經送到了。他送的會是什麼東西,他僅僅是一個單純的送貨的嗎?
許唸的腦子一團亂麻,一直到粗眉帶著人拱手退去,隱之上前使勁兒晃了晃她的肩,她這才找回了思路:“啊?回去……回去吧!”
隱之問道:“爬樹摸魚你倒是記得,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反倒忘了?怎麼不留記號呢?”這明顯不快的語氣儼然是從小給她望風解救她與水火之中的二師兄,還是熟悉的語氣,還是帶著刺兒的關心。
許念不由得鼻子一熱:“二師兄……”她為自己對二師兄的猜測和懷疑感到無與倫比的愧疚,她為什麼不能直接問出來呢?這是跟她一起長大,疼愛她的二師兄,他願意說她就聽,他不願意說她就從此不再問不再想。
“二師兄,我聽見你在馬車裡說:東西已經帶到,你跟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許唸的目光太過真摯,隱之心裡有些慌亂,但他忍住偏頭躲開的衝動,直直迎上許唸的眼神:“你想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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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了困惑已久的問題,許唸的心裡頓時好受許多。隱之告訴她,他曾跟鹽幫的朱青意外結識,之後隨他去見了他的朋友,兩人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彼此趣味相投卻不完全信任,其中的利益牽扯連隱之也無法窺探。兩人平日有重要交易或書信來往時,需要一個信得過的第三方進行公正,而隱之就是他們選中的那個正直勇敢的少年。
隱之說完,還拍拍許唸的肩,活似在安慰許念“你見識少我不怪你”。許念被鄙視了仍舊樂得沒心沒肺,二師兄沒有隱瞞她,她心中一直盤桓的疑惑也順理成章的解決了,二師兄平平安安清清白白。
一切都好,除了林決。
隱之擔憂地望著許念,心想:這孩子莫不是傻了,怎麼光顧著傻笑都不頂嘴了呢?
隱之去見了朱青,他沒帶許念,不過他告訴了許念,許念知道,自己做得這些不過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朱大爺要是真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何必為了一個蘇廂得罪一個朋友?許念相信他是拎得清的,不然他也不會坐到如今的位置了。
果然,當天杭州城便清淨了,雖然許多百姓並沒有察覺到,但許念和隱之已經能認出,城裡少了許多遊手好閒的混混和行色匆匆來歷不明的路人。
“咱們也該回去了。”隱之望著磨磨蹭蹭的許念,忍不住催促,“絕刀門挖出了寶藏,江湖上各門各派聞風而動,人人都想分一杯羹;蜀中的鐵礦和並且遂讓匆匆運走,絕刀門的損失卻絕不小,官府雷厲風行,已經查抄了絕刀門的所有賭場,斷了他們的財路。現在絕刀門元氣大傷,自顧不暇,沒時間管咱們這些小蝦米,師父吩咐我帶你回靈臺山。”
許念頗為敷衍地“嗯”了一聲,心不在焉地問道:“……右莊主是誰?”
隱之怒道:“右莊主!你說是誰!”
許念趕緊回神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就是那個打鐵的王八……”
隱之一巴掌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