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裡說書,你們去聽麼?”際之回過身,招呼後面打鬧的兩個人。
“去!”
“去!”
許念和隱之頓時兩眼發亮,尤其是許念,一聽說有說書的,兩隻眼都“噌噌”往外冒著綠光。
際之讓三個小的緊緊跟在身後,便往著人多的方向擠過去,不一會兒就到了茶樓的門口。茶樓裡的人那叫一個多,一眼望過去全都是腦袋,坐著的站著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根本沒有個下腳的地方。許念在人群裡扒拉來扒拉去,終於在樓梯那兒找到一個空當。
“大師兄!上這兒來坐!”
際之帶著隱之和惠之三個人費了半天功夫才擠過來,惠之被胳膊肘撞來撞去,已經嚇傻了:
“師姐……人太多了……太多了……”
許念一把扯過發呆的惠之,把她按在樓梯上坐好。
“你再磨蹭一會兒連樓梯都沒得坐了!”
四個人在樓梯上排排坐好,說書正好也開始了。一個乾瘦的老頭搖著扇子優哉遊哉地從後院兒走了出來,坐在窗根兒的一張板凳上,正好側面對著許念幾個人。
許念心裡暗自得意:我果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樓梯口離說書的這麼近,比後面那些坐板凳的聽得都清楚呢!
說書的老頭兒剛一坐定,人群裡有人起鬨:
“先生今兒個講哪一段兒呀?”
“張先生,今日還講聖祖爺的故事嘛?”
“就講聖祖爺活捉大理王的那段兒!那段兒好聽!
那個張先生手中摺扇“唰”的一收,眾人頓時安靜下來,許念也睜大眼睛看他要說什麼。
“老夫今兒個要講的還是聖祖爺的故事。但說是又是,說不是又不是。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底下眾人紛紛附和:
“對呀,怎麼回事兒呢?”
“到底是不是聖祖爺的故事?”
“先生別賣關子了!”
“嗯!哼!”張先生清了兩聲嗓子,然後把扇子往手心兒裡一拍,“老夫今個兒就講個——前朝舊事!”
眾人又是一陣兒起鬨:
“前朝的事兒有什麼可說的?”
“講聖祖爺活捉大理王!就是前朝的!”
“什麼舊事,先生快講!”
張先生哈哈笑了一聲,抬起手向下壓了壓,底下頓時又安靜下來。
許念從來沒見過這種“上面話一停底下就起鬨、說書的一抬手底下又安靜”的奇特場面,正在那兒新奇呢,就聽到張先生開始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
“話說前朝有個東西叫作‘天璣庫’,這個‘庫’既不是穿的褲子,也不是存東西的庫房,卻是個正勁兒八百的官家組織。這‘天璣庫’大家聽說得少,那白澤堂想必諸位十有□□都聽說過吧?”
底下眾人紛紛點頭:
“不就是給那劉恪蒐羅金銀財寶的一幫人?”
“秦州原先就有個叫白澤堂的,是不是那個?”
“我們岷州也有個白澤堂……”
“諸位說得沒錯!這個白澤堂就是專門兒給前朝皇帝劉恪蒐羅稀世寶貝的,什麼碗大的珍珠、小山似的珊瑚、古玩字畫、金玉珠寶,樣樣都收進了劉恪的宮中。但諸位可知道,這個白澤堂,不過是天璣庫下面一個小小的分堂而已。天璣庫下面有白庫、玄庫、朱庫,這白澤堂就是白庫裡面的分堂。”
“這所謂的白庫,就是給劉恪蒐羅珍寶的,各個地方都有,跟寶通錢莊一樣,是個‘全國分號’。”
“玄庫便是專門兒為劉恪尋丹問藥的,東海、蓬萊、南疆、雪原,哪兒有珍稀的藥材,哪兒有長生不老的方子,這玄庫的人就往哪兒跑。”
“朱庫的人咱們聽說得就少了,見得就更少了。這群人成天待在皇城裡不出來,但手裡的權利不小,其他幾個庫的人都得聽他們調遣。你說是什麼原因呢?這朱庫裡的人都是劉恪親自任命的,也就只有朱庫裡的人能時時見到皇上,你說他們權利能不大麼?”
二樓靠牆的一桌有人輕輕皺了皺眉,旁邊的人小聲問道:“這老頭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那人皺著眉搖了搖頭:“再聽一會兒,聽他都說些什麼。”
樓下,張先生“唰”的一聲展開摺扇,搖頭晃腦地講道:
“這天璣庫啊,每個堂都有一個堂主,每個分庫都有一個令主,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所有人都直接聽命於劉恪一人,就算是劉恪的兒子也不能命令他們。天璣庫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