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趟鏢找來的仍舊是賀承淮。這次是從渭州到東京,護送的東西是恭王給皇上的壽禮,不用說自然是價值連城。第二趟就走這麼遠的路,幹這麼重要的事,向寄和弟兄們想想都有點兒小興奮。
他們運的東西不多,鏢船又不惹眼,自然沒什麼波折地順利抵達東京。他們興沖沖地趕回秦州,卻被一場飛來橫禍砸了個措手不及:向寄及其漕運幫三十二人,勾結土匪,助紂為虐,罪證確鑿,即刻下獄,秋後問斬。
向寄懵了,再仔細一想就明白了,賀承淮當他們是驢,卸了磨就要殺了他們呢!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可一旦反抗,就更坐實了“勾結土匪”的罪名,向寄意欲死戰到底,被張闊敲暈了救了出來。
曾經的鏢頭、幫主,如今的土匪反賊,家中老母接受不了打擊,一夜就去了。向寄不得以跟著張闊一路逃竄,堪堪保住了性命。三年前聽說賀承淮勝任河東路漕司,調職太原府,向寄便一路尋來,伺機報仇。
向寄說完,席間一片寂靜。眾人都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一段經歷,又覺得唏噓又覺得佩服,說起來以前他們還是同行,怪不得會覺得親切。
許念心中一動。原來四年前恭王往東京運的壽禮就是向寄經手的,這樣一來就不用去渭州了,搞定這個向寄不就行了!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來,和和氣氣的走,向寄派馬車護送著行李和金家眾人下山,還說改日登門謝罪。鄺淵和邢仲庭正想跟他結交,於是邀請他中秋節到府上一敘。
天上掉下個向寄,正好砸在許唸的身上,她撿了個大便宜,還不用去渭州了,復仇進度又增加了一點,她非常高興。正眉飛色舞地跟隱之講“許女俠惡鬥水匪”的故事呢,忽然眼角瞥到林決被師父鄺淵叫走了,許念捅了捅隱之:“二師兄,沐公子怎麼又來了?怎麼這麼巧?”
隱之搖搖頭。
不遠處的鄺淵也好奇這個問題,不過他想得更深。
“還真是巧啊沐公子!”雖然話是笑眯眯地說出來的,但林決還是覺得有點兒陰陽怪氣。
“沐某一路遊玩,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巧遇老先生一行,實在是意料之外……”林決還沒客氣完,就見鄺淵拉下了臉。
“一次是意外,兩次是巧合,三次你還跟我說沒想到,你當我傻啊?”鄺淵哼了一聲,“你跟著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 鄺淵:說!一路尾隨是不是看上我們念之了!
林決:……嗯
鄺淵:你和隱之,怎麼就這麼瞎呢!
許念:師父!我聽見你說我壞話了!
鄺淵:他說的!'跑走'
☆、螃蟹
林決真是有苦說不出,他的確不是遊山玩水,但也絕不是個跟蹤狂。上次的秦州之行已經證明了他的推理,令符上的確是地圖,凸出的標記也的確代表了四個地方:秦州、太原府、恭州、杭州。
他不知道這四個地方有什麼秘密,即便是發現了水壩底下那個若隱若現的卦象,他也不能確定有沒有用。現在看來也許卦象是最後的“鑰匙”,或許將四個地方都走遍了就能湊出最後的結果,反正他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揭開謎底。
想到此處,他衝鄺淵說道:“不瞞老先生,我確實不是來遊山玩水的,而是奉家父之命尋找一件東西,至於這東西具體是什麼,恕我無法告知,還請老先生諒解。”
鄺淵打量了林決一眼,見他風度翩翩,舉止瀟灑,態度誠懇,實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於是決定暫且相信他,只要對他們沒有危險,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那公子找到了麼?”
“實在慚愧,還沒找到。”
前朝留下的令符,哪是這麼容易解開的。直到現在他才確認了令符上的幾個地方,至於卦象具體在哪裡、究竟是不是“鑰匙”,寶藏的位置,湊出“鑰匙”之後到底能不能開啟寶藏,一切都是未知。
伏羲四海令,一枚令牌可號令天璣庫三萬部眾,可坐收前朝無數珍寶,這對魏朝天子而言是極大的助力。近來民間不知怎麼突然流傳起了天璣庫的事兒,甚至還出了《天璣秘聞》、《天璣高手排名錄》、《我和白澤堂主不得不說的故事》等一系列的話本子,把天璣庫渲染得深不可測、神乎其神。
其實傳聞並非空穴來風,劉恪在位半輩子沒幹什麼正經事,整天尋仙問道,希望屁股能穩穩地地粘在龍椅上,一輩子不下來,所以才折騰出來了這麼個組織。天璣庫裡個頂個的都是武藝高強的高手,雖然只有三萬人馬,但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