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心中憤憤不平。沒想到遠在秦州的水患也能牽扯到劉顯,他在這件事中一定摻了一腳。她心中總有一種預感,她能感覺到有一個巨大的真相掩藏在這件事的背後。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許念把馬放慢速度,小聲問林決。林決知道得肯定多,人家是皇子嘛!但許念還得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驚訝”地跟林決說話。嗯,她的眼睜得應該夠大,看不出來有假。
林決咳嗽一聲,瞎話編得毫無破綻:“都是剛才聽申大人說的!”
許念趕緊點點頭,說得好有道理!林決笑了笑,招呼後面的兩個人跟上,於是四人便快馬加鞭往下游跑去。
☆、太原府
下游十四村中,小何村情況最為嚴重,小河村地勢最低,大水一來,全村上百戶人家被盡數淹沒。房屋高的人家都在房頂上撐起窩棚,嚼著饅頭等官府派人來營救;房子矮的都在樹上趴著;實在是連樹都沒有的,就坐在木盆裡,扒著被淹沒的房簷兒在水面上飄蕩。
鄺淵帶著際之、隱之,以及打死也不走的許念,師徒四個人幫著秦州府衙的官兵們忙碌了一整天;惠之年紀太小,許念就讓她在岸上待著,幫忙端個茶倒個水,陪著遞遞毛巾嘮嘮嗑什麼的。
也許是許念看起來特別親切,找她幫忙的盡是些小孩兒,誰家的狗落了水,誰家的兔子又落了水,一個個的全來找她了。她本來不想管的,但是看到小朋友們睜著天真可愛的大眼睛,撇著嘴要哭的時候,她還是心軟了。
到最後她的小船裡竟然裝了滿滿一船的雞鴨貓狗,她還得時時刻刻看著那條黃狗,別把她辛辛苦苦救回來的雞給咬死了。
唉……心好累!
她不止心累,身上也很累!撐了一天的船,胳膊都要斷了,不僅沒得到大家的體貼,反而被二師兄給嘲笑了。她很傷心!
不過幸運的是,小何村大部分的人都救出來了,幾戶人家有人失蹤,申幌也已經派人到下游去找了。傍晚的時候,鴻口水庫的堤壩已經被堵上了,雖然仍然有水滲出來,但洪水是止住了。靠近水庫的幾個村洪水已經退了,莊稼、房屋被一層厚厚的黃泥蓋住,算是全都毀了。
村民們有不願走的,就在岸邊搭了窩棚席地而睡,願意走的都跟著通判姬慎行到了秦州城內安置。除此之外,清禪寺的方丈明悉大開寺門,又令寺中各僧人買米熬粥,分發給受災的眾人。
許念在小何村忙完又幫著清禪寺忙,一整天腳都不沾地,現在終於閒下來,拖著兩條腿唉聲嘆氣地一步步往屋裡走。鄺淵和隱之在院子裡坐著喝茶,惠之在屋裡給際之補衣服,用的還是昨天買的那個針線包。
“師父……”許念看到鄺淵,只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然後慢騰騰地挪進院兒裡,再一步步慢騰騰地挪回屋裡。
“別裝了!”鄺淵實在看不下去她那蔫巴巴的樣子,“這點兒活就累成這樣?武功白練了?”
許念本來想裝裝可憐,沒想到師父這麼快就把她揭穿了。師父,你好狠的心!她憋著嘴跑到鄺淵身邊坐下,帶著哭腔說道:“師父……我的胳膊都要斷了……”
“真的?”鄺淵柔聲問道。
當然了!許念猛點頭,她今天真的挺辛苦的,雖然……好像一天都是在瞎忙活。
鄺淵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要不叫隱之給你揉揉胳膊?腿疼不疼?讓隱之也給你揉揉?”
隱之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師父……大師兄剛才叫我過去……我……我先走了!”說完出了院子,一路小跑不見蹤影了。
許念嘿嘿笑了一聲。大師兄明明在屋裡跟惠之卿卿我我呢,你還跑外面去找他?是不是傻?
“嗯咳……”鄺淵清了清嗓子,望著笑得甚是猥瑣的許念。許念趕緊回過頭來,也一眨不眨的望著鄺淵。
兩個人在院子裡無聲對望了許久,鄺淵終於敗下陣來。“說吧!又是什麼事兒?”許念每次有求於鄺淵都是用這一招,現在見師父又中了招,簡直得意的要仰天大笑三聲。師父啊師父,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是要敗在我犀利的目光之下!
於是許念把她的想法還有如今為數不多的線索都一股腦地跟鄺淵說了。鄺淵捋著鬍子點了點頭。看來這小姑娘還是挺聰明的,現在都學會迂迴戰術了。
“光靠賀承淮一人根本扳不倒恭王,況且賀承淮能不能治罪還是兩說呢!至於那個唐四兒,更是不足為道了。不過是一個穿著王府衣服的下人,恭王輕而易舉地就能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那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