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緊接著的一聲尖叫就瞬間打破了她的理智。
聽聲音是個女聲,叫聲異常的尖利高亢、撕心裂肺,山中的飛鳥被一群群地驚起,撲撲騰騰地飛過樹林。這聲音不用分辨就知道是惠之,許念再也顧不得懷疑,翻身上馬,兩腿一夾就往山裡飛奔而去。林決和林雨對視一眼,也趕緊跟在後頭。
官道旁有一條小路,直通山裡,許念按照聲音的方向往裡走,不知不覺竟有些迷糊。剛才的尖叫聲並未持續多久,叫了一聲就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東西捂住了嘴堵住了。這讓許念更加焦慮了。一焦慮腦子就開始亂,腦子一亂,腳下就開始打轉了。
“你走得太快了,”林決在後面堪堪追上,“剛才我喊你你都沒聽見。”
許念正運用她多年混跡靈臺山的經驗思考該往哪邊走,見林決來了,只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你喊我幹什麼?”
林決靜默片刻:“我本想跟你說你走錯路了,可惜你跑得太快沒聽見……”
……好尷尬。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誤,許念叫林決在前面帶路,到了一處岔路,林雨正舉著火摺子等他們。
“從這兒上山,應當可以繞到山腰背後。”林決率先下了馬。許念看了那條雜草叢生、連一人寬都沒有的小路,也默默地從馬背上爬了下來。拴好了馬,林決和許念才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走。
“二爺,”林雨悄悄扯了扯林決的衣襬,小聲說道,“你就別上去了,多不安全吶!萬一出什麼事兒……”出什麼事兒我可怎麼跟皇上交代呀!
“放心吧。”林決回過頭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前面已經拉開他們好幾步的許念,扔下一句“跟緊了”,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惠之也是,二爺也是,一個個的都這麼任性!林雨捂著心口,覺得受到了成噸的傷害。
夜晚的山林,沒有了白日裡的熾熱的陽光照射,顯得格外的陰冷。陣陣涼風吹在許念被汗浸溼的背心,激得她陣陣發抖。繞到半山腰上的時候,已經用了約兩刻鐘,山腰上這處不知道為什麼樹很少,明晃晃的月光直直地照在地上,許念舉起火摺子,接著月光往山下望去。
剛才就覺得這山有些詭異,現在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了:腳下這小半面山坡都是光的,一丁丁點兒的草木都沒有。
這也太詭異了!如果不是此刻急著找惠之,她倒是想仔細研究一下原因。林決顯然也看到了腳下光禿禿的山,臉色不由自主地變得凝重起來。
許念回頭看了看他,等著他指明方向,他擰著眉,低聲說道:“看來我們得從這兒下去了。”
許念萬萬沒想到,聽起來那麼近的聲音走起來居然有這麼遠。她和林雨倒還好,林決就顯得有些狼狽了,白袍擦破了好幾處,氣也有些喘不勻,走了好一段路才平靜下來。
看來這個沐通武功也不怎麼樣麼,果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
“再有一刻鐘就到了。”雖然這麼說,林決卻沒有覺得絲毫輕鬆。等他們過去可能惠之早就不在了,又或者惠之早就遭遇不測了,已經耽擱了這麼久,誰也無法確定會發生什麼。
走得越近,他們三人就越是揪心,直到走到對面山的山腳下,三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應當就是這附近,”林決四處望了望,四周寂靜得只有蛐蛐的叫聲和時不時的一聲鳥叫,“惠之多半不在這兒了……”
“這兒有一個洞!”許念突然大叫,“裡面還很深。”
林決快步跑過來,舉著火摺子往裡探了探頭。不僅深,洞口的壁上還有一道道規則的凹槽,一看就是給人攀爬的。還沒仔細看,後面就傳來林雨驚恐的聲音:“二爺小心——”
緊接著洞口的林決和許念就覺得腳下的地開始迅速下陷,許念第一反應就是往旁邊跳去,可惜她錯誤估計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以及帶著不會輕功的人起跳的難度。於是就在伸手拽住林決的一瞬間,她錯失了躲開的良機,眼睜睜地看著地面“轟”地開裂,然後身子失去重心迅速地下墜,被吞進了地底的黑色漩渦裡。
掉下去的時候,她腦裡閃過唯一的念頭就是:等出去了一定要讓這個木桶好好學輕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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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已經預想到撞上石頭時那種心肝肺疼都疼裂的感覺,誰知道落地時背後觸感竟然是軟的。只愣了一瞬她就慌神了。
完了完了,竟然撞在木桶身上了!
“嗯……”背後響起一聲悶哼,許念趕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扶林決起來,手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