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是有病,怎麼回回都不放過徐束,要不是他下手實在狠毒,許念差點兒都懷疑他對徐束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拔出刀上前,許念和林決扯著徐束就跑,徐菱在後頭壓低嗓子喊道:“大哥不能跑!病還沒好……”
“快點兒!”許念連她一起拽上。這時候還談什麼病好不好的,再不跑就沒命了。徐菱當醫生當慣了,脫口而出的就是病患的注意事項,她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現在就跟在許念他們後頭一路狂奔。
不過這三個人都沒來過瀘州城,連路都認不全,林決昨天來過,倒是記得路,可還沒等他拐彎就被身後一道大力扯得一頓。回頭一看,那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追上來了,兩指成勾,緊緊扣在徐束的喉嚨上。
徐束的臉不一會兒就轉紅,隱隱有些發紫。衙役們拿刀對著他,對視一眼,不知該如何下手謝六郎捂著胸口追上來:“你……你到底要怎樣?”
黑衣人嘎嘎笑起來,聲音格外粗啞,低頭對徐束說道:“你能耐倒是不小,跑得了一次還跑第二次,呵。”手下一用力,徐束頓時脖子一外,昏了過去。
“大哥!”徐菱急得跺腳。
一個衙役暗暗使了個眼色,另一個人會意,慢慢往後退,準備吹哨子叫巡城兵過來。黑衣人抬手一揮,不知什麼東西“噗”的一聲打在衙役手上,頓時砸出一個血窟窿。
謝六郎見他眼神愈發的癲狂,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跟他搶人,許念自然也沒有落後,不一會兒街上又打成一團。巡城兵路過街口,為首的大喝一聲:“前面何人當即鬥毆!”
“抓強盜!抓強盜啊!”許念一劍刺出去,大聲喊道。
黑衣人把徐束扛在肩頭,仍像上次一樣跳上房梁往前跑去。
許念緊緊跟在他後頭。她現在憋著氣,這賊人輕功也不是很好,上次是自己功力沒恢復,才讓他鑽了空子,現在她可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賊人跑了。
“追!”巡城兵呼啦啦的朝著黑衣人的方向追去。林決開始還能堪堪能跟得上許唸的步子,等出了城就越發吃力起來,他知道黑衣人去的地方很危險,他不能放許念一個人過去。除了這一點,這次還是救人和打探訊息的好機會。
黑衣人出了城門就搶了一匹馬,官兵許念四處張望,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匹馬,扔下一錠銀子就翻身跨上去,林決追上她,也翻身上馬,一起往城外追去。
☆、試探
“你確定是這兒?”許念回身問林決。
“沒錯,他確實是往這裡邊走了。”林決從許念手裡接過韁繩,策著馬慢慢往前走,馬大概是沒走過這種路,前進了兩步就蹶著蹄子不動了。
林決無奈,牽著馬往前慢慢挪。腳下的路都是散著惡臭的稀泥,稍有不慎腳就會陷進去半截,使出吃奶的勁兒才能□□。就許唸的判斷,這應當是一片沼澤。
看了謝六郎和徐束逃出來的確是費了不小的功夫,她運起輕功、全神貫注倒是能勉強過去,可林決還不行。馬是不能帶了,它也不敢過,許念牽著林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裡走,終於踩上實地的時候,兩人的鞋都被泥糊滿了。
“現在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追了。”許念嘆了口氣。林決卻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樹後。
“趕緊出來,別讓我說第二遍!”中氣十足的大喊差點兒把許唸的耳朵震聾。許念和林決對視一眼,挺著胸膛閃身出去。
“你們是來追人的?”問話的那人披著一件墨綠的斗篷,腰間別著一把大刀。很明顯,又是絕刀門的人,不是善茬。許念皺眉,來都來了,也不可能退回去了,跟這幫人講道理他們大概是不會聽的,只能硬著頭皮道:“沒錯。”
斗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道:“你比那個莽漢激靈多了。起碼你沒有他那麼不自量力,上來就問我要人。不過你們有命來,怕是沒命回去了。帶走吧。”斗篷人轉身,墨綠的袍角在空中飛過。
“不用押,我自己走。”許念望了一眼護住她的林決,狠聲對擁上的人說道。
前面傳來一聲輕笑,不知道斗篷人是在嘲笑她可憐的自尊,還是覺得這種識趣的行為很有意思。
從沼澤地往前時一條河,順著河往上游走,一路上有許多揹著揹簍的人,一排排地走到河邊,把揹簍一筐筐地搬上船。沿路有許多散落堆放著的碎石塊,被一鏟子一鏟子地裝到簍裡,遠處傳來“錚錚”的聲音,越往裡走,空氣越熱,路旁防著許多大鍋,鍋裡燒得火紅,一群人哼哧哼哧地拼命拉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