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的最初,他並無心做一個雙手染血的殺手,而是做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只是世事有變,當遇到了一個想要保護的人,一切,就都再由不得自己,更由不得自己的初衷。
“丞相大人可願相信小生?”在人前的續斷公子,總是笑得清淺溫和,如一縷春風,沒有惡意,只有平靜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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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屋子裡,硃砂看著小白捧進來的那一大碗腥紅的血水,她驚住了。
這,這是……
小白沒有坐下,只是站在阿離小傢伙身旁,將手裡這一大碗血藥遞給小傢伙,笑著逗小傢伙道:“小寶貝兒小阿離,喏,這是你的藥,要喝完的喲,不喝完的話你爹和小白今夜就不陪你就走了的喲。”
小白的話嚇到了由硃砂抱在懷裡的小傢伙,只見虛弱無力的小傢伙立刻伸出小手來接過小白遞來的大瓷碗,一邊緊張著急道:“小白小白,阿離聽話阿離乖乖的,阿離會把藥藥喝完的,小白不要走,小白也要爹爹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好……”
小傢伙雖說是伸出雙手來接小白手上的大瓷碗,但是大碗太沉,而小傢伙的小手因為難受無力而微微發著顫,根本就沒有辦法捧得穩這一大碗的血藥,是以小白並未鬆手,只是看著小臉上寫滿了緊張的小傢伙,又道:“這藥可是很難喝的喲,小阿離保證自己能喝得完?”
小傢伙立刻用力點點頭,急急道:“阿離能的,阿離能的!但是,但是……”
“嗯?”小白挑挑眉,“但是什麼呀?”
“但是這個藥藥臭臭的,阿離,阿離能不能慢慢喝,可以嗎小白,爹爹會讓阿離慢慢喝嗎小白?”小傢伙可憐兮兮又滿面期盼地昂頭看著小白,“爹爹會等阿離慢慢喝完藥藥嗎?”
“這個呀……”小白忽然伸出手摸摸小傢伙的腦袋,笑得溫柔道,“自是當然的了。”
小白總會在逗得小傢伙快要哭的時候立刻撫慰他,絕不會逗得小傢伙獨自傷心不已。
這個像極了小傾傾小時候的小傢伙,過了今夜,不知他還有否機會再見到。
“真的嗎真的嗎?”小傢伙不大敢相信,“可,可是爹爹說了阿離再也見不到爹爹了的,爹爹還給了阿離小木人了的……”
“真的。”小白笑得更溫柔了,同時將小傢伙的腦袋揉得更用力了些。
“阿離相信小白說的!小白不會騙阿離的!”小傢伙笑了,笑得滿足。
小白看著小傢伙蒼白小臉上滿足的笑,忽地將手裡的大瓷碗從小傢伙手上拿開,轉為遞給硃砂,道:“喂,醜姑娘,這大碗你先替我的小寶貝兒拿著。”
小白的話很不好聽,但硃砂並不介意,反是從他手裡接過了大碗,這時只見小白忽笑得有些痞氣,同時對小傢伙勾勾手指頭,用一種故作神秘的口吻對小傢伙道:“小阿離啊,小白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你要不要聽哪?”
“要聽要聽!阿離要聽小白的秘密!”小傢伙將小腦袋點得像搗蒜一般。
小白則是立刻伸出手定住小傢伙猛點頭的小腦袋,道:“哎喲餵我的小寶貝兒別這麼點頭,當心小腦袋暈得要掉下來。”
小傢伙立刻不動,只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小白。
小白的言行讓硃砂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待小白將手從小傢伙的腦袋上拿開時他對小傢伙稍稍張開了雙臂,又笑了,笑得痞氣又寵溺道:“想要聽小白的秘密呢,就先讓小白抱抱你,嗯?”
下一瞬,小傢伙立刻從硃砂那兒朝小白懷裡撲來。
小白高興得抱著小傢伙就站起了身,得寸進尺道:“還要再親親小白一口。”
小傢伙立刻抱著小白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用力地吧唧一口,小白笑得一雙桃花眼都彎成了月牙兒,高興極了的模樣道:“哎呀呀,我的小阿離就是乖巧,小白真是太稀罕這個小寶貝兒了。”
小白說完,在小傢伙臉上也親了一口,逗得小傢伙抱著他的脖子咯咯直笑,這般模樣,小傢伙與他倒更像是一對父子。
“小白小白,小白可以告訴阿離小白的秘密了嗎?可以了嗎?”見到了想見的人,也服了方才續斷公子讓他服下的藥,小傢伙現下雖然虛弱,卻頗為精神,高興極了。
“將小耳朵湊過來。”小白“命令”道。
小傢伙立刻照做,不僅將小耳朵湊到了小白嘴邊,都差不多將他的小臉都貼到了小白臉上。
只聽小白先瞪了硃砂一眼,用一副警告的口吻道:“醜姑娘你可不能偷聽我和我的小寶貝兒之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