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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整整一個晝夜後,在先帝與幾位大人的身子狀況明顯不支的時候,眾人的眼前霍地就映進了一片蒼翠之色。
為將能見到傳聞中的青羽一族人而興奮。
先帝及幾位大人在雪地裡不知跌倒了幾多回,奴才還從沒有見過先帝及幾位大人如此狼狽,可先帝及幾位大人看起來雖狼狽,但他們的眸中都有同一種神同一種光——興奮。
那一天的青羽山,天是灰濛濛的,雖沒有風,但上邊的寒意卻能冷得直入骨髓,且車馬不能行,唯有徒步,才能上山,先帝九五之尊,為了能找到青羽一族人,竟忍著嚴寒與眾人在雪地裡走了整整一個晝夜,而天空中的數百飛鳥也跟了眾人整整一個晝夜,就像在給眾人領路一樣。
那一年,奴才十七歲,已是在先帝身旁伺候的第五個年頭,先帝習慣了奴才泡的茶,先帝嗜茶,一餐無茶便不行,所以奴才有幸跟隨先帝左右,與先帝一道上了青羽山。
覺得那根本就不是迎接客人而有的歡快鳥鳴,而是淒厲的,那些飛鳥的鳴叫聲是淒厲的,淒厲得彷彿能響徹整個嚴寒的青羽山,淒厲得好像在為這五年間死在青羽山上計程車兵哀鳴一樣。
終歲嚴寒的地方飛出了百鳥,就像溫暖的春天來到了青羽山上一樣,可風止了,地上從未劃開過的厚厚積雪還在,青羽山上,依舊是冷得透骨,百鳥似迎春,但終不是迎春,因為它們還發出陣陣高亢的鳴叫聲,那聲音……那聲音奴才至今還記得,太過淒厲,可先帝卻笑了,笑得滿意,道是那些鳥兒是知道他會到青羽山而特意來迎接的,可奴才卻覺得……
017、當心君相,小綠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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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沮喪得想哭的小傢伙眼睛突然亮了,“小綠綠!”
“啾啾啾——”就在這時,窗戶外有鳥鳴聲傳來,伴隨著鳥羽撲打在窗紙上發出的撲撲聲。
小傢伙沮喪得想哭:“大家都不要阿離了嗎……?是不是阿離不聽話,是不是阿離是個大麻煩……?”
窗戶是掩閉著的,小傢伙想將窗戶開啟,奈何窗戶抬高,他根本就夠不著,他本可以搬來凳子,站到凳子上將窗戶推開,可他站在凳子旁使了老半天的勁都搬不動那凳子。
小傢伙掀開蓋在身上的厚厚被褥,吃力地下了床穿上鞋,然後轉過身來從被褥下拉出他的胖兔子布偶和小木人,抱在懷裡後才慢慢邁開腳步,虛弱得走起來東搖西擺的,只見他不是走向屋門方向,而是走向窗戶方向。
小傢伙在床榻上努力地撐坐起身子,看著陌生的屋子,他不安且緊張道:“小華?小華你在哪兒?阿褐你在哪兒?小小花?小小小黃?你們,你們都不要阿離了嗎……?”
小傢伙醒過來時,那一直守著他寸步不離的君華不在他身側,不在屋裡,他此時正為小傢伙下樓端藥。
一直昏昏睡睡的阿離小傢伙在大夫所說的“第三日”日落時又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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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喝一杯溫水的人,已不在了。
不過,就算這瓷壺不掉水灑,這溫水,也無用了。
瓷壺掉落在地,啪的一聲,碎成了幾瓣,壺裡的溫水溼了一地。
那去提溫水的太監在這時候回來,才要跨進門檻時便瞧見這詭異可怕的一幕,他一聲驚叫,摔了手裡的瓷水壺,人也嚇暈了過去。
詭異,伴隨著腥臭。
濃黑的血水,從頭顱至身子。
他這般一瞬不瞬地看著崔公公不知多久,待他蹲下身欲扶上崔公公的雙肩將他放躺下,他的指尖堪堪碰上崔公公的肩,崔公公的身子竟在這一瞬間開始化成血水!
姬灝川垂眸看著崔公公,火光映在他眼裡,他的眼神卻暗得可怕。
他嘴角的血還在流,他還是維持著方才跪地的姿勢,面對著姬灝川跪著。
崔公公說完這最後一句,他閉起了眼。
“帝君,保重,千萬保……重……千萬……當,當心君相……”
“奴才第一次和帝君說這麼多無關的話,還請帝君莫怪奴才。”
“帝君,你和先帝不一樣,不一樣,你是個好帝君,咳咳——”
“帝君,奴才想奴才的家了,想奴才的爹孃及兄弟姐妹了,奴才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他們了,這一次,奴才應該能見到他們了吧,早幾年,奴才家鄉鬧了瘟疫,奴才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