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讓君傾那雙本滿是疲憊與不安的瞳眸深處起波瀾,卻是讓人無可察覺。
小傢伙既是驚喜於君傾的出現,卻又不安極了,他歡喜他能見到他的爹爹,可又擔心他的爹爹會生他的氣,像小白說的不理他了,因為他沒有聽話地乖乖呆在小棠園裡,而是跑出來玩兒了。
因為不安,小傢伙將硃砂的手抓得緊緊的。
硃砂知道小傢伙在緊張在不安,也待不得回去了再同君傾解釋,張口便道:“相公莫怪阿離,是民……是我帶阿離出來的。”
硃砂這般說,小傢伙怕君傾責怪硃砂,張嘴就要自己解釋什麼,可小傢伙還未來得及出聲,便聽得君傾語氣淡漠道:“出來兩個多時辰,當是玩夠了,若是玩夠了,便隨我回去了。”
君傾的話裡並無責怪之意,面上依舊面無表情。
“是,爹爹。”小傢伙可不敢說不。
雖然他的甜糕還沒有吃完,但是今夜能出來到這夜市上玩走一遭,看花燈放河燈,他已然很滿足,雖然也很是不捨,但他還是聽他爹爹的話。
君傾淡淡嗯了一聲,隨即轉身離開,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君松即刻上前來替硃砂結了銀錢給老闆娘,硃砂則是牽著小傢伙的手,跟在君傾身後。
行人熙攘,硃砂只覺自己的肚腹腸胃翻著一陣又一陣熱浪,帶著她整個身子都在發熱,雙頰愈來愈紅愈來愈熱,視線開始變得有些朦朧,使得她不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緊閉起眼微微搖搖頭,再睜眼時才覺視線清晰了些。
這般不行,得快些回去才行,若是這時候生了什麼危險的話,她現下這頭沉眼朦的狀況怕是保護不得大人還有小傢伙周全。
她方才當不該再喝那第二碗酒才是。
回去的路要經過方才小傢伙想要的小兔子燈籠的那個攤子,走過那兒時,硃砂與小傢伙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著那攤子。
小兔子燈籠還在,還未被人猜走。
小傢伙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小兔子燈籠,一臉的不捨,卻又不敢說話。
硃砂將視線從小兔子燈籠上移到小傢伙面上,再移到慢慢走在前邊的君傾的背影上,忽然之間,她不知自己從哪兒來的膽子,竟是喚君傾道:“相公!”
君傾頓下腳步,還未轉頭便又聽得硃砂道:“相公,我想要一隻燈籠,可要猜燈謎,相公可否幫我猜一猜?”
問完這一句,硃砂覺得自己的臉頰更熱燙了,若在尋日,她斷斷不敢說這樣的話,更是會在說出這樣荒唐的話之後急急離開。
可她現在非但未有羞愧地轉身就跑,反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君傾,看他慢慢轉過身來,看他眼睛。
小傢伙緊張極了,將硃砂的手抓得緊緊的。
他知道他的孃親是在幫他要小兔子燈籠,他想要小兔子燈籠,可他怕爹爹生氣,他不想爹爹生他的氣,也不想爹爹生孃親的氣。
然緊張的又豈止是小傢伙。
硃砂亦是緊張的,甚至是比小傢伙還要緊張。
她在這般人來人往之處喚他相公,還提出這般像是無理取鬧的要求,他可會惱她?
就在小傢伙與硃砂緊張不已時,只聽君傾平靜道:“帶我去。”
只這三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字,小傢伙那本滿是緊張的小臉上立刻換為驚喜,驚喜得就差沒跳起來。
可君傾卻是站在原地不動,他只是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朝硃砂伸出。
小傢伙看看君傾的手,又看看硃砂,沒有像往常一樣衝上前去抓君傾的手為他帶路,而是拉著硃砂朝君傾走去,而後——
硃砂也緩緩抬起自己的另一隻手,輕握上君傾的手。
看著君傾與硃砂牽在一起手,小傢伙忍不住高興道:“孃親和爹爹牽手了哦!”
硃砂沒有羞得立刻收回手,反是將君傾的手稍稍用力握住,感受他掌心裡的冰涼,竟是沒來由的覺得安心,不由淺淺一笑,道:“相公隨我來。”
硃砂左手牽著小傢伙的手,右手握著君傾的手,一手溫暖一手冰涼,便這般朝那花燈攤子前走去。
街上的人漸漸少了。
花燈攤子上的花燈剩下的已然不多,擺花燈的中年男人正在收拾攤子,見著還有人來,便好客地上前來問道:“這位公子,要猜謎拿花燈哪?五文錢猜一次。”
君傾沒有理會這攤主,而是微轉頭問硃砂道:“要哪一盞,讓阿離念與我聽。”
硃砂抬手去取那掛在小兔子燈籠旁的紙條,遞給小傢伙,只聽小傢伙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