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走到了蘇緋城身後時,只聽她冷冷一聲道。
“嗯。”君傾只淡淡應了一聲,未說其他,更未問什麼。
蘇緋城將雙拳捏得更緊,猛地轉回身,緊盯著君傾的背影,似是要說什麼,但看著硃砂的背影,她欲言又止。
她終只是看著君傾拉著硃砂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什麼都沒有再說。
“還請丞相大人鬆開民女的手。”君傾終歸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且這是他的府邸,更兼他幫過她,就算硃砂心中再怎麼想自行掰開他的手,但此時她是冷靜的,還是先請求為妥。
誰知君傾答非所問道:“走快些,當是能撐到小棠園。”
硃砂見著君傾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忍了忍,道:“丞相大人與民女這般,既會讓蘇姑娘誤會丞相大人,也會讓民女不好做人,所以肯請丞相大人鬆開民女的手。”
他們這般,即便他們之間是清清白白,怕也無人相信,尤其是那蘇姑娘,他這般,只會生了不必要的誤會。
“誤會?”君傾驀地將硃砂的手抓緊一分。
硃砂沉著臉,平靜答道:“回丞相大人,是。”
“既是如此……”君傾停住腳。
當硃砂以為君傾聽進了她的話要鬆開她的手時,誰知君傾竟是將她往他懷裡用力一扯,出其不意地讓她又撞進了他的懷裡!
硃砂的第一反應還是要將他推開,可還是像方才一樣,她的手堪堪抓上君傾的手臂,君傾便將雙手環到她身後將她摟到自己懷裡,箍著她讓她掙推不得。
“丞相大人!還請你放開民女!否則民女便只能動粗了!”硃砂又被君傾逼得惱了,“若是傷了丞相大人,也不怪得民女了!”
君傾不動,只是緊摟著她而已。
硃砂本已要動手,然她才抬起手時忽想到今日在安北侯府君傾為她擋下沈天的那一掌,想到他嘴角的血,她便只能忍著,再對君傾道:“丞相大人的身子當經不得民女一掌。”
她若動手,只怕他會重傷。
硃砂說完,發現君傾那張總是冷冷淡淡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有了一點點的變化。
他在擰眉。
擰眉“看”著她。
他似乎……覺得煩躁?
硃砂盯著君傾的眉眼,也擰著眉,等著他將她放開。
誰知君傾說了一句讓她愕然的話。
“你很吵。”這是君傾擰眉對硃砂說的話,讓硃砂詫異地直盯著他的眼睛看,這剎那間硃砂訥住了。
她……吵?
“安靜些。”就在硃砂愕然訥訥時,君傾忽然微俯下頭,唇碰著她的髮際線,便在她的髮際線上輕輕印了一吻,很快又抬起頭,道,“別吵,跟著我走就行。”
君傾說完,即刻鬆開了懷裡愕然得回不過神來的硃砂,轉為抓著她的手,拉著她繼續跟著小黑貓往小棠園的方向走去。
被君傾方才的輕吻與所說的話愣到的硃砂只是一副錯愕怔愣的模樣,任君傾拉著她走。
在這之前,是她帶著他走,而現下,卻是他這個什麼都看不見的人帶著她走。
君傾不是再像方才那般抓著她的手腕,而是握著她的手,就像她為他帶路是握著他的手那樣。
可這一刻,硃砂看著君傾握著她的手,她竟是有一種奇怪到令人震驚的感覺。
這一刻,她竟不是像前一刻那般還著急著要將他推開,以免讓人誤會,這一刻,她竟是覺得他們之間本就該這般,並無任何不妥,更不必在意是否讓人誤會。
就像他親吻她的髮際線親吻她的眉心一樣,他是自然而然,而她,也不覺有絲毫的嫌惡。
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何會有這樣理所應當的感覺?
為何?
心中想著與君傾有關的事,硃砂不由得微微收緊自己的手,輕輕回握了君傾的手。
這一瞬,君傾的腳步有停頓,卻又在硃砂察覺出異樣前邁開了下一步。
“丞相大人。”硃砂緩緩抬起頭,看著走在前邊可以說是拉著她走的君傾的背影,看他垂在背上的過腰長髮,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似在何處見過,又好似是深埋在她記憶深處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熟悉,不由問道,“民女與丞相大人之前可曾見過?”
硃砂只注視君傾的背影,她沒有察覺到她在問出這個問題時君傾的手輕輕顫了一顫。
過了片刻,才聽得君傾淡漠道:“我不曾見過硃砂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