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將杯子湊到了硃砂嘴邊。

硃砂微躬下身，將小阿離親自喂她的水，喝光了。

屋子外，不知何時站了個人，站在門牆前邊，靜靜地聽著屋裡的人說話。

084　孃親是爹爹的！

硃砂微躬下身，喝光了小阿離親自喂她喝的水。

小傢伙看著硃砂喝完了水，小傢伙又問：“孃親還渴嗎？還要再喝一杯嗎？”

硃砂微微搖了搖頭，道：“不渴了，不用了。”

“哦。”小傢伙踮起腳，將杯盞放回到桌上，然後又轉過身來看硃砂，不說話，也不走開。

硃砂伸手拉了拉自己身邊的凳子，對小傢伙道：“阿離陪我坐坐？”

“好呀好呀！”小傢伙高興極了，連忙繞到了硃砂另一側，慢慢地爬上了高高的凳子，坐在她身旁，笑呵呵地看著她，短短的腿在凳子邊一晃一晃，看得出小傢伙很開心。

“那……我問阿離幾個問題，好不好？”想想這相府裡自己誰人也不認識，只認識這麼個小傢伙而已了，且小娃娃說的話不會有假，是以硃砂朝小阿離微微轉了轉身子，問他道。

“嗯嗯！”小傢伙將小腦袋點得像搗蒜，“孃親問阿離就好！”

“那好，先問阿離第一個問題。”硃砂頗為嚴肅，“我是怎麼到得你爹爹屋裡來的？”

這個問題，小傢伙根本不用想，即刻搖頭，“回孃親的話，阿離不知道。”

“……”罷，想來小傢伙也不會知道這個問題，“那第二個問題，我睡了多久了？”

小傢伙認真想了想，乖巧道：“回孃親的話，阿離不知道，阿離只知道阿離睡醒的時候爹爹就帶阿離過來看孃親了。”

“……”硃砂默了默，接著問，“第三個問題，誰幫我換了身上的衣裳的。”

小傢伙微微耷拉了腦袋，“回孃親的話，阿離不知道。”

“……”硃砂又是稍微沉默，再接著問，“最後一個問題，你爹爹到到哪兒去了？”

小傢伙完全耷拉了腦袋，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有些不安道：“孃親……阿離也不知道爹爹到哪兒去了……”

“……小子，你到底知道些什麼？”硃砂無奈扶額，伸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

硃砂這不過隨口一聲嘆氣，誰知小傢伙竟兩眼一亮，連忙道：“阿離還知道好多好多的！阿離知道爹爹在孃親身邊陪了孃親好久好久哦！爹爹親自給孃親喂黑黑的藥喝！阿離想起來了！孃親是爹爹抱回來的！”

硃砂正喝水，險些噴出來，好在她抬手按了嘴。

“嗯……還有……”小傢伙在努力地想，忽然想起了什麼，興奮地大聲道，“還有爹爹摸了孃親的臉！摸了好久！阿褐告訴阿離的！”

偏偏那名為阿褐的大狗還在這時汪汪兩聲搖搖尾巴，一副得意的模樣。

“咳咳咳——”硃砂一口水嗆在喉嚨裡，咳嗽不已。

這……是什麼話！？

小傢伙見狀，連忙從凳子上滑下來，靠到了硃砂身邊，高高地踮起腳尖，一邊用小手輕輕拍著硃砂的背，一邊不安道：“阿離幫孃親拍拍背，孃親就不咳了，阿離咳嗽的時候爹爹都是這樣給阿離拍拍背的，孃親，是不是阿離說錯話讓孃親不開心了？阿離知道錯了……孃親不要生阿離的氣……”

小傢伙的手很小，拍在硃砂的背上，幾乎沒有力道，反像是在給她撓癢癢似的。

硃砂咳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咳，小阿離惴惴不安地站在她身旁，垂著腦袋，不敢說上一句話，小手將自己的衣裳抓得緊緊的。

小傢伙在心想著，孃親會不會轟他走？

硃砂自不能怪小傢伙，也不想就著他說的話問什麼，小傢伙說的這些事，不過是孩子話，當不得真，她當做沒聽到便行。

看著因著自己的喜怒變化而跟著高興不安的小傢伙，硃砂在心底輕嘆一聲，而後問道：“怎麼了這是？”

“阿離惹孃親不開心了。”小傢伙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硃砂，“孃親會更加不稀罕阿離的……”

“沒有的事。”硃砂溫和道。

小傢伙沒有抬頭，將自己的衣裳抓得更緊了，顯然不敢相信硃砂的話。

硃砂忽然覺得，這個乖巧懂事的小娃娃，很可憐，不過丁點大，竟學會了察言觀色，卻也因著這般，小心翼翼的他讓人覺得更是可憐。

“阿離，要不要……”硃砂說這話時有明顯的停頓，她在遲疑，終還是溫和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