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還有幾隻小鳥兒撲扇著翅膀朝他飛來,圍在他身側打著圈兒,邊飛邊啾啾叫著,似在與他說著什麼似的。
君傾愈往府邸裡走,朝他身邊聚來的鳥兒便愈多,或黃或綠或灰色,一同啾啾叫著,小黑貓撓著小黑爪,畫面很是熱鬧。
小白走在君傾前邊,只顧吃著已經所剩無幾的糕點。
君松走在君傾後邊,形影不離地跟著他。
他們兩人絲毫不覺得這畫面有何奇怪,因為他們早已見慣。
只見君傾抬手撓撓小黑貓的腦袋,再將手微微舉起定在半空中,只一瞬,便見著那本是圍著他打轉的鳥兒爭相著停到他舉起的手上,用喙輕輕啄著他的手。
小黑貓將腦袋湊到他的頸窩裡,撒嬌似的輕輕蹭了蹭,喵了長長的一聲。
鳥兒啾鳴得更響亮了,彰顯著它們的歡愉。
君傾笑了,笑得輕輕的,淺淺的。
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裡盈了漏過頂投繁茂枝葉的日光,像是月華碎在墨池裡,寧靜,卻醉人。
只是沒人看見。
看見的,他周身的鳥兒而已。
似乎只有面對這些動物時,他才會這般笑。
就在這時,有一灰衣年輕男子匆匆從前邊跑來,還未跑近來,便聽得小白笑眯眯道:“小方子呀,跑什麼那麼著急,當心摔了把你的牙全給磕崩了。”
“白公子。”被小白喚為小方子的男子聽到小白的話,眼角有些抽抽,待跑得近了小白跟前,立刻停下了腳步,低垂下頭恭恭敬敬道,“君方見過大人,見過白公子。”
“不在小棠園陪小阿離玩著,這匆匆地四處亂跑是做什麼?”小白笑眯眯地說著,忽然就湊到了君方身邊,抬手擋在嘴邊,佯裝一本正經地小聲對君方道,“當心小阿離的醜爹將你的脖子咔嚓一聲給擰斷了。”
小白的話嚇得君方噗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還不待君傾說什麼便先對著他磕起了頭來。
君傾微微一蹙眉,冷聲道:“發生了何事。”
“回大人,小公子似是病了,渾身滾燙得厲害,一直睡到兩刻鐘前小的喚了他他才醒,小的擔心小公子是感染了風寒,已稟告了君華管事,君華管事讓小的速去請大夫回來。”君方連忙道,他很緊張,緊張得話語裡帶著隱隱的顫抖。
“小阿離病了?”小白挑挑眉,看著跪地的君方,眨了眨眼,似是不信的模樣。
“君華管事說是的。”君方立刻回話道。
“那就趕緊站起來去找大夫去,你這麼跪在這兒,大夫可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小白一臉的嫌棄。
“是!白公子!”君方趕緊站起身,又朝君傾深深地躬下身後朝相府大門的方向匆匆跑去了。
君方沒有徵詢了君傾的允可才離開。
因為這相府裡的人都知道,君白公子的話就等同於丞相大人的話,君白公子的命令就等同於丞相大人的命令,丞相大人的命令無人敢不從,君白公子的話也無人敢不聽。
而君方堪堪離開,又有一名灰衣侍衛跑來。
只不過這灰衣侍衛是從君傾身後的方向跑來,即相府大門的方向。
“大人。”侍衛在君松身後停下了腳步,微垂著頭極為恭敬道,“稟大人,崔公公在府外求見。”
君傾頭也不回,用食指輕撓著小黑貓的頸窩,淡淡道:“去回了他,本相今日不見客。”
“是,大人。”侍衛不多言一語亦不敢多問一句,只領了吩咐便退下了。
“哎喲餵我的小傾傾,你確定你就這麼不給面子的讓已經到了咱府門跟前來的崔大公公吃閉門羹?”小白似乎不管何時都是笑眯眯的,總是一副事不關己且還看熱鬧不嫌大的模樣,正高興地邊吃糕點邊道,“崔大公公可是在咱們帝君跟前伺候的人,崔大公公前來,必是帶了帝君的意思來的,你居然這麼下帝君的面子,不想活了麼?”
小白說著的是關心的話,可看他那模樣,哪裡有關心擔憂的意思,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君傾並未理會小白,只是將半抬起的右手往上輕輕一抬,揮飛了停在他手背上的小鳥兒,繼續往前走。
小白這會兒已經吃完了硃砂“請”他吃的那些糕點,只見他將手裡裹糕點用的牛皮色紙張揉成團,一拋就拋到了君松懷裡,同時往君傾身旁湊去,嚷聲道:“小傾傾這是要去小棠園看咱兒子?哎喲喲,這要是讓咱兒子知道你為了他而把帝君給得罪了,不知會不會高興得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