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自己剛才狠烈地朝她胸口插入尖鐵,入肉的那聲音,依稀迴盪在他的耳邊,帶著一份不應該存在的沉痛。
“你剛才有看見對方嗎?”當凌越包紮好手上的傷時,他突然抬頭就問了對面的男人一句。
左少懷有些怔住,想了一會兒,搖頭,“距離太遠,只能認出對方是個女人,身高一米七左右,穿著普通白色t恤搭配牛仔褲。”
凌越聽他這麼說,便又沉默了下來。
“怎麼了?”
左少懷挑挑眉,再次追問,今晚的凌越非常奇怪,平時的他可不會為了一個小偷而親自動手,更不可能這麼在意對方。
“她有些像……沐小瞳。”最後凌越還是冰冷地開口說出了那個名字。
左少懷在聽到那個名字時也愕然住了,沐小瞳?
“如果真的是她,她怎麼會攻擊你,她……”左少懷的話說得很順口,但是當他憶起當年那女人想要槍殺凌越那事實,他的話就停住了。
“你確定她是沐小瞳嗎?”左少懷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
“不知道。”這樣猶豫不決的答案,不像凌越的作風,但這次他真的不確定。
“她是專業的殺手,就算是錦風遇上她也會處於下風,她絕對不是普通人。”
這跟沐小瞳不一樣,沐小瞳也只不過是手腳利索,泰拳和空手道達到專業級的,但是剛才那女人那種渾然的冰冷殺氣和迅猛反應,那是從生死之間磨練出來的。
“就算是沐小瞳當年跟著錦玥一起失蹤了,也不至於成了一名殺手吧,她不是那種會亂殺無辜的人。”
左少懷聽他這麼一說,就肯定了對方不是他們找的人,沐小瞳的個性他們還是比較瞭解的,那女人雖然比較野蠻暴力了點,但是她可是非常有正義感。
“聲音一模一樣……”凌越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淡淡地又說了一句。
“就連抱著她時,那份觸感也一模一樣……”
正是因為這樣,當時他才會失神,不然就算對方再怎麼厲害,他也不可能讓她有機會逃了。
聽凌越這麼說了之後,左少懷也沉靜了下來。
會是沐小瞳嗎?
她成了一名殺手?這三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去查一下那條項鍊。”突然凌越開口。
左少懷也覺得應該去追查那項鍊,就算那女人有本事躲起來,但是隻要她出售那全球唯一的項鍊,他們自然就有辦法跟蹤到她。
“對了,凌越你說那女人為什麼要盜那條‘初戀’?”
“媽的!就是為了你,這破項鍊!!!”
在同一時間,另一個空間裡,女人粗喘著氣,低咒了一聲。
她的臉上有依舊無法平靜怒火,渾身的冷汗染溼了她的衣衫,上衣已經被她褪去,胸口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血已經開始慢慢凝固。
夜悠然的身子無力,往後一癱,汗溼亂了長髮,蒼白的臉蛋因為失血過多,而毫無血色。
“我去你妹的,別讓我再看見你,我一定要在你身上補插十刀討回來!”
雖然她已經虛弱地連呼吸都有些紊亂了,但是夜悠然心底對那個男人的憎恨,卻如熊熊大火一起蹭蹭地攀升,恨不能一槍就蹦了他。
近身肉博可不是她擅長的,用槍械暗殺,埋伏突擊那才是真正的她。
“該死的,今晚出門竟然忘記帶傢伙了。”
“這麼點傷就想讓我歸西,沒那麼容易!”
她囂張地低吼一聲,試圖忘記胸口的這份刺骨的痛。
該死的,好久沒有重傷了!
咬牙撐過了整個夜晚,終於在太陽照入的那一刻,身體也不再有發燒的症狀了,而胸口已經痛得麻痺,女人伸手擦去額頭的冷汗,暗自鬆了一口氣。
“果然死不了。”
她虛弱地語氣裡依舊帶著一慣地得意,給學校致電稱身體不舒服,告假一天。
夜悠然不敢請太多天,免得引人懷疑,雖然她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作為殺手,每天都在刀鋒上活著,做人就是那三個詞。
小心,小心,更小心。
這公寓是她自己掏荷包租下來的,當時她想著如果有意外不能回學校教師宿舍時,就在這裡躲一躲,沒想到這倒黴的事卻來得這麼快。
殺手就是註定要冷血無情,生死之間,只有一人能活下去,為了自己的生命,所有的道理都得滾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