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沉重。

“凌越整天罵我，我習慣了。”最後夜悠然將杯子遞還給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凌越總是覺得自己喜歡胡鬧，喜歡惹是生非……

“確實是我的錯……”夜悠然疲倦地垂下眼眸，自嘲一笑。

“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程靜庭看著她，莫名覺得有些心疼，他覺得夜悠然這種女人不適合憂傷。

“打個電話回家吧，搞不好凌越現在找你找瘋了。”程靜庭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夜悠然接過手機，卻遲遲都沒有按鍵，像是在猶豫著什麼。

凌越接了電話會很生氣吧。

他會一開口就責罵推程娉婷下池裡……

“腦子摔壞了？”程靜庭掃了她一眼，覺得她表情呆滯，心底有些擔心。

“程靜庭，你扛我回家，幹嘛不找個女傭給我換乾淨的衣服……”夜悠然故意地轉移了話題，將手機放在一旁，並沒有撥打電話。

程靜庭看著她這惡人告狀的模樣，失笑一聲，“大小姐，我這裡沒有女傭，而且你以為你是普通人麼，你是凌越的女人，我若是扒光你的衣服，我怕我小命不保。”

夜悠然聽到他提起凌越的名字，不由沉默了一下，緊抿著唇，眼底沉沉地。

她感覺自己渾身黏黏，膩膩，血漬和汗漬讓她極不舒服，她挪了挪身子，想要下了床，“扶我一下，我想去浴室。”

“這孤男寡女的，你居然提浴室？夜悠然你在外面也是這樣寬心，你不怕被男人吃了你，畢竟你看起很可口。”程靜庭像是心情不錯，打趣她說道。

“其它的男人？誰有那個本事吃我？你是我哥，總不能做出逾越的事，趕緊扶我一把，我沒力氣……”夜悠然嘟囔一聲，沒有多想，直接開口。

程靜庭意味不明地看著她，突然開口，“如果真的發生了呢……禁忌戀……”

夜悠然猛然一頓，抬頭不以為然，吐槽一句，“自個去找程娉婷禁忌去吧，老孃對你這白切雞沒興趣。”

程靜庭知道她會這麼說，他聳聳肩很隨意地反問一句，“如果我不是白切雞，也就是說你會考慮考慮我對嗎？”

夜悠然直接無視他，程靜庭這瘦弱瘦弱的身板，她一拳頭轟過去，他準掛了。

程靜庭見她一臉虛弱，扶著她進了浴室，“喲，現在只能將就穿這件。”

夜悠然杵浴室門口，看著程靜庭遞給她一套男式的運動服，不由一愣。

穿他的衣服？

算起來除了凌越的衣服之外，她還真的沒有穿過別的男人的衣服呢。

“怎麼了？你還想穿著你這沾滿血漬的衣服回家嚇唬你老公，”程靜庭見這大大咧咧的女人居然也會猶豫，不由開口嗆她。

“……還是說你沒人性想讓我凌晨四點滾出去給你買衣服，你甭想了，我只是你半個哥而已，我今晚被你害慘了，我不會再出去跑腿的！”

夜悠然聽著程靜庭說的話，目光看向房間桌面，那裡一大包的醫療用品，退燒藥物，原來他照顧我大半天了。

夜悠然伸手一把接過他的運動服，嘟囔一句，“又不是男人的白色襯衫，我怕我什麼……”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夜悠然瞅著這衣服心底還是有些彆扭。

算了，衣服而已。

夜悠然的動作很迅速，程靜庭還以為她會泡在浴缸裡死賴著不肯動，結果十五分鐘就滾出來了，看來她真的很急切地想要趕回家。

然而夜悠然匆匆地換上程靜庭的運動服，從浴室裡跑出來之後，揚起頭看向窗外，腳步卻遲疑著。

回家？

莫名地夜悠然有點怕回去，回去肯定會跟凌越吵架的吧。

她不想跟他吵架……這次是我錯了？

“發什麼呆，過來喝粥。”程靜庭在廚房那邊朝她喊了一聲。

夜悠然目光有些恍惚地走了過去，心不在焉地一勺一勺地喝粥。

“夜悠然，你跟凌越吵架了？”

夜悠然放下勺子，突然正襟危坐，目光嚴肅地看著對方，“程靜庭，我昨天去程家大鬧了一場，把安荷給嚇哭了，還把程娉婷推下池子裡。”

程靜庭揚揚眉，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起。

這些事其實他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知道了，程老爺子給他打電話讓他回家，把這事都告訴了自己。

程靜庭瞧見夜悠然此時一副小學生犯錯，等著捱罵的模樣，心底又氣又笑。

這事夜悠然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