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沒有料到順口說出的話倒是讓稽侯珊注意了,也沒想到他對宮裡的事情也有了解,不過當初霍家權勢太大,劉詢處決霍家也算是一件大事,稽侯珊會聽說也是正常的吧?
便照例解釋道,“奴婢母親姓霍,家父是侍中金賞,當初與母親和離了,所以沒有受到牽連。其實您也知道的,像奴婢這樣的宮女在宮裡也只叫個名,所以姓名什麼的並不重要。”
不料稽侯珊卻有些驚訝,“原來是金賞的女兒,敬侯的孫女?難怪……”
承歡還在疑惑著稽侯珊的反應,卻見他神色有些悵然,“難怪我當初瞧著你眼熟,你既是敬侯的孫女,像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上一次稽侯珊便說過覺得她像一個人,原來是指敬侯麼?
“您認識敬侯?”霍承歡問道,然後又反應過來,敬侯原來便是匈奴休屠王太子,稽侯珊認識他也是正常的。
稽侯珊點頭,“自然是認識的。”
其實承歡對他並無什麼印象,只是見稽侯珊的神情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便也沒有作聲,默默繼續等著稽侯珊說話,
半晌,稽侯珊回過神來,望著她道,“我與那五皇子也算是談得來,他日你們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這下承歡又驚詫了,便問出了自己心裡一直以來的疑惑,“其實奴婢與單于之前並無交集,儘管單于說奴婢長得像故人,可似乎也不應該這樣幫奴婢吶?”
是否這其中是有什麼緣由?
“哪有那麼多理由,”稽侯珊搖搖頭,又道,“其實……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承歡沒有明白稽侯珊在說什麼,但也沒有多嘴問。
“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稽侯珊道,“若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面的,小宮女。”
☆、兩難
沒過幾天之後,稽侯珊便回匈奴了。
想到他兩次來朝相隔的時間,又想到他說的還會再見面,承歡也不知道下次再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其實說也奇怪,面對一個沒見過幾面的人有時候也會產生親切感,尤其是知道他和你認識的人有著某種聯絡。
所以承歡有時候想,稽侯珊之前對她莫名的關心,想必也是因為敬侯的原因吧,何況稽侯珊和劉詢差不多年紀,還比她大了一輪,可是她對劉詢是敬畏的,甚至是害怕的,而對稽侯珊卻有一種對長輩的親切。
霍承歡萬萬沒想到的是,張婕妤的人會再次找上她。
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望向主位上的人,心裡隱隱有些害怕,她也大概能猜到,張婕妤只怕又想找她做些什麼事了,或威脅,或利誘,只不過是為了達成她的目標。
只是承歡心裡疑惑,自她被王皇后送到太子妃身邊後,張婕妤的人便再也沒有找過她了;如今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她都快忘了張婕妤這個人了,可張婕妤為何又找上她?況且,這宮裡這麼多宮女內監,即便張婕妤想要做什麼,為什麼偏偏要找她?
像是知道她心裡疑惑,張婕妤緩緩開口,“本宮找你,也是因為之前本宮與你也有幾次接觸,也算是熟人了。”
熟人?霍承歡表示並不想和張婕妤扯上這樣熟悉的關係,卻仍硬著頭皮問道,“不知婕妤娘娘找奴婢所為何事?”
“前些日子,欽天監瞧出天象有變,或許有關乎皇上,”張婕妤不急不慢地開口,“這天象之變,可是一件大事兒。”
霍承歡聽了半天,實在沒有明白張婕妤的話,只能道,“奴婢愚笨,沒能明白婕妤娘娘的意思。”
張婕妤懶懶地側靠在軟靠墊上,“你不明白不要緊,你也不需要明白這些;本宮問你,你可還記得去年十二月宣室閣的那場大火?”
宣室閣大火?霍承歡是記得的,那日王政君做針線做累了,芸香便提議她出去散散步,遠遠地瞧見未央宮那裡似有火光,後來聽宮人說,那日晚上未央宮起了火。
只是她不明白,張婕妤為何要說起這個?
張婕妤繼續道,“那場大火之前,欽天監也說過天象有變的話;而如今,天象再次有變,且直指皇上代表的紫微宮,你說,若是皇上發現是有人跟他犯了衝,會怎麼樣?”
承歡雖不夠聰明,但此刻也足以明白張婕妤的意思了。張婕妤定是想說是太子與皇上犯了衝,聽聞皇上最近也在猶豫太子之位的事情,似乎有些想廢掉劉姡У奶�又�唬�羰欠⑾至鯅'與他犯了衝,沒準便不再有猶豫了直接廢了劉姡В�敲詞芤孀畲蟮摹��峙戮褪欽沛兼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