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關於你的記憶定性,我希望它是快樂幸福的。”
陳子昂將他上衣的扣子解開兩粒,將脖頸上繫著的那枚戒指取下來。戒指上的碎鑽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耀眼。他執起她的手,將戒指戴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薄唇輕啟,他帶著蠱惑的聲音輕輕地說:“阿芫,如果我找不到你,我寧願在若干年後忘記所有關於你的記憶。”
他不擅長說情話,卻總是能夠拐彎抹角地將情話說得唯妙生動。姚芫的臉緋紅,呆呆地看著他,她的無名指上曾經戴過另一個男人的戒指,那時候陸兆並沒有和她說這樣的話,那時候陸兆只問了她一句,“嫁給我,好嗎?”
她嫁給陸兆的時候,就幻想過,如果她沒有和陳子昂分手,如果求婚的人是陳子昂,那麼他是否也會和陸兆一樣,問她一句,“好嗎?”
這一切,似真似幻,她覺得自己大腦有些遲鈍。陳子昂微微笑看著她,他的目光坦蕩,沒有一絲畏懼和猶豫,他凝視著她說:“阿芫,你喜歡它嗎?”
她用手輕輕地圈住了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懷裡,他的手就放在她的眼前,他手上的戒指就在她
的眼前,“我結過婚的,你一點也不介意嗎?”
他用那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輕輕地說:“我介意。”
她的身子頓了一下,才聽到他慢條斯理地回答:“我介意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承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淚水奪眶而出,她將臉埋在他的上衣裡,蹭去了一臉的水跡,擤了擤鼻子,說道:“我有一個五歲的孩子,你不介意嗎?”
察覺到她變化的情緒,陳子昂目光暗了下來,面色沉重了幾分,“我很喜歡她。”
她應該感到高興的,卻在他的懷裡皺了皺眉,“我一輩子都不能生育,你不介意嗎?”
他摸著她臉的手,輕輕地顫了一下,她能感受到,可他依舊雲淡風輕地回答她,“阿芫,我真的不介意。”
也不知道在他的懷裡呆了多久,她覺得有點沉悶,起身推著他往住院部回去,“我們回去吧,該給傷口換藥了。”
她送他回病房,將他扶上病床,在他的身後墊了一個枕頭,然後在他身上蓋了一張毯子。她將他擦洗得很乾淨,又替他叫來了醫護人員。她坐在一邊,看著護士小姐替他擦洗傷口,換藥。期間,陳子昂一直在看著她,他目光幾乎將她吞沒,她只看了一眼,便沒了勇氣。
她拿著他換洗下來的衣服,獨自躲進了洗漱室裡。陳子昂喜歡乾淨,每天都會換下一兩套衣物,他不喜歡陌生人替他洗衣服,所以每天姚芫都會在他換藥的空隙把他的衣物洗乾淨。
洗漱室裡放著水,水聲很大,將外面的聲音完全遮蔽乾淨。她一直低著頭,清洗衣物,手指上的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光亮,她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卻一直緊盯著那枚戒指不動。
許久以後,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清醒過來不小心將水盆打翻在地上,陳子昂的衣物合著水散落在地上。
她慌亂地看著地上,又抬頭看著門外的護士小姐,虛弱地一笑,然後蹲下身子拾起一地的衣物。
護士小姐走了進來,跟著她蹲了下來,“我來幫你。”
“謝謝你。”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是想告訴你,陳先生在找你。”護士小姐十分歉意地看著姚芫,替她將衣物都拾了起來後,才離開。
姚芫出去的時候,陳子昂整個人已經下了一半的床,他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支在輪椅上。半個身子懸在半空,姚芫還未回過神,他已經摔在了地上。
他坐在那裡,疼得皺起眉頭。姚芫小跑上前,想要把他扶起來,卻被她死死地摁著,他抬起低垂的頭,緊緊地盯著她看,“阿芫,你躲我嗎?”
姚芫的心狠狠地疼,大腦麻木不能思考。只能條件反射地上下打量著他的身體,直到確定他沒受傷後,才鬆了一口氣。
忽然,他將她攬進懷裡,枕在她的肩膀上說:“阿芫,我很不舒服。”
“我去叫醫生。”她著急地要起來。
“我不要醫生。”他的臉越來越陰沉,甚至開始泛起不正常的蒼白,“阿芫,你結過婚,有個孩子,不能再生育,我都不介意。”
她越來越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他將她擁得更緊,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我不介意,可是阿芫,你相信我嗎?”
是的,她不相信。
陳子昂暈倒在她的身上,姚芫發瘋了一般到處找醫生。手術室的紅燈高高亮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