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天刑,方是上策!
謝懷衣心知,伏淵錯認為“雲卿”親至,如果久不出手必然露餡。手中軒轅令一指,令牌如有靈助,瞬間變成半透明狀,原本令牌中神秘莫測的金色光點,居然一粒粒凝聚匯合,化作金色龍頭!
“吼!!!!”驚人巨響從令牌中飛出,在天地間瘋狂震盪!
赤炎燃燒更甚,濃密的雨絲中,淡淡的血腥味緩緩透出,一根根綴著空洞眼眶的血絲,在漆黑的夜幕中紛揚四散。
金色的光點彷彿用盡力量,居然有潰散之勢。
謝懷衣並指如刀,切入手腕,鮮血汩汩而出,一滴滴匯聚成珠,悉數落在軒轅令上。
金龍光華大盛,彷彿吸飽了鮮血被凝聚出神魂,掙扎著直欲脫出!謝懷衣疾運真元,全力灌入。
下一刻。
金色的巨龍,宛如天神降臨,衝破滾滾雲濤,直撲萬鈞雷霆之中的伏淵!
萬丈火光倏然起舞!
一剎那照亮整片天地!
彷彿有無數面黃銅鏡子,折射出一道道金紅赤紫的光芒,又被雲層分染出一片奪目的瑰豔。陌寒凝神良久,這才驚覺,這一面面移動的黃銅圓鏡,其實是金龍之鱗!巨大的龍身瞬間舒展於風雨之中。堅硬光滑的鱗片包裹住龐大如山的身軀,連綿入重重雲靄,不見盡頭!
雲從龍,風從虎!
彷彿整片天地的雲氣被召集於申城。
九天之上,凝立在另一個世界的雲山,煥發出神秘的金光。陌寒的神識中聽到了時空在另一端緩緩撕裂的聲音。
雲流交錯,閃電如狂蛇般嵌入赤焰彤雲,映入地面上一雙雙仰望蒼穹的眼睛,只剩下純黑的調色盤上,一朵朵閃爍著光華的色塊。
大雨傾盆而下,砸在闊大的葉片上,如銅馬丁零。
白羽緊緊握著手中長劍,聲嘶力竭地大喊:“木仰之!你為什麼要攔住我!”
大雨浸透了她的臉龐,一道道雨水劃過,宛如淚痕。
方才為抵禦伏淵的火攻,木仰之化身入森羅大陣。此刻,只要木仰之不死則大陣就是安全的。白羽被鎖在陣樞中,空有長劍卻一招也不敢用,生怕擾亂木仰之的排布,毀了眾人的努力維繫的戰局!
可陌寒遠在九天之上。劍氣縱橫之時,純陽宮獨特的淡藍光華一路掠向天梯,那上面有什麼白羽一清二楚,天刑之下,還要對抗伏淵,陌寒結局如何她根本不敢想象!
“木仰之!我知道你能聽到!你回答我!回答我!”
雨珠如銅錢,砸得滿地生煙。
木仰之語氣平靜如無風的湖面。
“這是陌寒最後的一點私心——讓你遠離戰局。”
白羽喊了很久才聽到回覆,緊繃的情緒瞬間潰散,淚水刷過雨水流下臉頰。
“為什麼……”她哽咽了一聲,頭頂赤紅與金光交錯,唯獨不見淡藍劍氣。
“你太弱了。”木仰之毫不客氣地指出。
白羽如被無形之物擊中,雨水順著手中含元劍的劍鋒滴落,匯成小溪。數月來她無時無刻不被無能的恐懼纏繞,陌寒明白,所以寬慰過她,鼓勵過她,讚揚過她,可這數十上百年功力,又怎麼是短短數月所能補救?申城之外,大漩渦困住了葉觀止和陌寒,她去不得;申城之內,陌寒初探軒轅容援救徐倩,她去不得;謝懷衣從不會讓她單獨行動,甚至從未曾正眼相待;無形的壓力讓白羽隱隱心焦,卻無計可施。
而如今,九天之上,決戰正烈。
她卻被困在這個精緻的牢籠中,連劍也不能拔。
“你根本參與不了這樣的戰爭,白羽。認清自身,不要被情緒左右。”木仰之說得風輕雲淡。重重碧葉被雨水洗刷地垂在枝頭,聲音卻輕如飛羽。
“陌寒臨走之前,將一件東西交給我,要我轉交於你。”
“什麼?”白羽猛地抬頭。
雨幕之中,一支晶瑩剔透的骨劍,靜靜浮在半空。
“柳如為答謝陌寒借身後之骨的許諾,託我將這支骨劍轉交陌寒,你師父覺得留給你防身更合適。”
白羽伸出手,握住纖細的骨劍,手指一分分收緊。
密林之中。
大雨砸落在高高的樹冠上,又被千枝萬葉分流成無窮水簾,一串串懸掛在枝葉間。江水被狂風驟雨激起的浪濤一聲聲拍打堤岸。
隆隆聲裡卻傳來兩個中年人焦急的呼喚。
“安安不要跑!”
“安安快回來啊!回姥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