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旅人抬頭仰望,才能看清。
白羽倚在窗邊良久,看著汽車緩慢而堅定地過碾大雪。窗外的景物,一片片,從迷濛的風雪中掠過。天地黑白倒置,唯一還有光亮的,只是這片瑩瑩如玉的雪原。
謝懷衣忽然在駕駛座前,拉開了通訊器。
“薛少尉;先鋒開路。”
“是!”那一聲斬釘截鐵!
白羽立刻正襟危坐,抽手按住了含元劍的劍柄。
這條入城公路,已跨入城區。零星的喪屍逐漸增多。雖然謝懷衣攜帶的軍用交通圖,非常完備的記錄了申城主要口人分佈,可繞過喪屍扎堆的區域入城,依然大費周折!
薛自雪的轎車頂棚突然旋開,露出一排鋥亮的鋼槍。生人的氣息立刻洩開,周圍盲目流動的喪屍,立刻被吸引過來!
謝懷衣一踩油門,緊緊咬著薛自雪的車尾,衝入公路!
一鼓作氣,衝入申城,沒有比這更迅捷妥當的方法了!此時此刻,哪怕耽誤一秒,尋跡追尋過來的喪屍,都會以幾何級數倍增!
白羽清晰的看到,每當有一個喪屍將要撞上薛自雪時,都被風雪中無形的力量彈開,不過多久,謝懷衣一身筆挺的軍裝,就被汗水浸溼——那是靈力劇烈消耗的表徵!
原本他不必在如此高速衝陣的情況下遠距離運轉神念,可薛自雪必須有足夠開闊的視野,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沒有人的法術射程,比她還遠!
“砰!砰!砰!”槍聲一連串急促的銳響,劃破岑寂的夜空!
一個轉瞬,白羽就看到側窗外倒下了十二三隻眉心炸裂的喪屍。血氣四散開來,喪屍越聚越多,卻有效的阻隔了車後追趕的“大軍”。那些被擊斃的喪屍,立刻被它的同類包圍,漸漸隱沒在大雪裡。
韓子和看著謝懷衣汗流浹背,卻一絲不亂,心中有些欽佩,道:“你左我右?”
謝懷衣一口回絕:“不必,你指路!”說著,將通訊器扯向韓子和。
車上,除了白羽,蘇妍,沈馨,小山魈,各個都有御物之能。但御物之法,只能驅使完全喪失神智的死物。屍人在生死之間,不受御物法控制,只有薛自雪將其眉心元晶擊碎,才能被神念推開。在高速飛馳了汽車上,隔著四五米遠,將密密麻麻的喪屍連續推開,不啻於直接承受了一隻只喪屍以汽車飛馳的速度,撞擊自己的元神!
韓子和情知情況緊急。
薛自雪的槍聲越來越密,簡直如雨打清荷,亂灑池塘!如此重壓下,謝懷衣尚且支撐地住!若換做他來,真的夠嗆。當然,人各有所長,若要單槍匹馬衝入申城,他一併唐刀就足夠了。
“向左!”韓子和提高了嗓門道:“跟著路上那些藤蔓走!草木最盛的地方,就是申城掩蔽區!”
車開了小半個小時,一路驚心動魄,讓白羽手中都沁出細汗,一旦汽車被喪屍包圍,他們只有棄車結陣突圍,而另一輛車上的人不會輕功,更不能飛行,幾乎就是被困死的結局!
如果此刻,有人從申城高空經過,一定會看道這樣一幅奇觀——從城外高速一路向內,無數喪屍,在這條寬闊的公路上踏雪狂奔,彷彿大海掀起了狂濤,風口浪尖,卻是兩輛火柴盒大小的汽車!
“再右轉!上高架橋!”韓子和在這座城市中生活了多年,幾乎親眼見證了這個城市的發展與騰飛,每一條路,都熟悉地如同他掌心的紋路!
一上大橋,千迴百轉的橋面,就遠遠甩開了尾隨而來的喪屍。
唯一奇怪的就是——這座橋上,居然沒有漫遊的屍群!
白羽不敢再動,隔著葉觀止與蘇妍之間的空隙,卻從前窗上看到了遮天蔽雲的植物!
高架橋中心的分隔線上,還有尚未被大雪覆蓋的裝飾性花圃。白羽的記憶裡,那些矮小濃密,色彩斑斕的鴨跖草,應該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高架橋中央,以供過往行人讚歎這座城市繁華而優雅的情調。
此刻,它們居然瘋子一般繞滿了整個橋頭!
——那絕對不可能是藤本植物!
莖葉豐柔,韌皮紫碧,明顯缺少堅硬的木質纖維支撐,在粗大如轎車橫切面的草莖,爬高十米之後,只能軟軟倒伏在高架橋高挑的橋塔邊!
沒有足夠的土壤支撐這些瘋狂的植物,他們只能伸出青白色的根鬚,沿著橋墩,扎入水泥封鎖下的泥土!堅硬的水泥地,被起伏的根鬚拱起又壓碎,在厚密的雪地上,呈現出一片海浪般的波紋!
前路被封。
謝懷衣扶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