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上,還有它們披著的全套軟甲武裝。護甲未能覆蓋的地方,依舊被鱗片牢牢保護著。考慮到鯊魚皮的堅韌程度,這些魚人一定能夠抵禦相當程度的傷害。
這就是她從圖書館借來的海洋生物資料。薩因帝國的西方邊境臨海,斐雲卻是東邊靠近海洋。兩個國家各據大陸一側,遙遙相對,因海洋氣候溫度不同,海里活動的怪物也有些許差異。不過,這點差異並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重視。
凱正在保養他的豎琴,小心地清潔每個孔隙。與其說保養,不如說他的習慣,因為那豎琴每天都纖塵不染,好像與世界隔絕了似的,根本無需擦拭。
他聽到蘇眉自說自話,很自覺地接話道:“魚人有意識地選取客船和貨船為目標,才引起地上種族的警惕,特意收集它們的資料。它們外表愚蠢,讓人誤以為它們的頭腦與野獸無異,但一碰到具體事物,總能判斷出怎麼做最有利。不同個體智力差異很大,看到弱小的魚人,就認為所有魚人都那樣,是極端錯誤的概念。”
然後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奇怪的是,魚人只誕生於海洋。如果是陸地的話……無論多大多深的淡水湖,裡面都只有一些危險的水怪。”
巫妖冷淡地說:“忽然之間,你又變成了熟悉水怪的專家。”
凱頭也不抬,簡短地回答道:“我搶了你的風頭嗎?真對不住,現在輪到你了,請講吧。”
巫妖當然不領這個情,只輕蔑地嗤了一聲。它的雙唇隨之扭曲一下,又恢復正常。它一向認為,魚人是大陸普遍瞭解的生物,根本不值得它屈尊紆貴地講解。
正因如此,當它想起海底寶庫被掘起,骨鯨被拖走時,受觸犯的感覺更加嚴重。它不是不知道,魚人種群中有施法者,有使用武器衝鋒的戰士,有侍奉海神的牧師,但在內心深處,從未真正看得起它們。
它嫌惡地看了一眼畫冊,覺得上面的魚人畫像無比愚蠢,決定耐心地等一會兒。
此時,除了蘇眉再熟悉不過的幾個人,阿爾蒂芒也坐在這間明亮的會客室中。他即將離開這附近,返回國都,以官方身份彙報整件事情,協助歷史檔案館存檔,估計短時期內,沒有回來的機會。因此,他趁出發前的機會拜訪蘇眉,想弄清楚他們的下一步行動。
如果可能的話,他說,他樂意提供任何幫助。
這句話是禮節方面的表態,也是真心。赫博森受傷不輕,已隨矮人隊伍返回地底王國。於是,他想替先祖盡點心意,只能把心思花在幽星這裡。
蘇眉在翻閱鯊化魚人的資料,他在翻閱託雷斯爵士的信。那兩張羊皮紙被他翻來翻去,都快有了起皺的跡象。過了好一陣,他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很有意思。”
克雷德緩緩道:“活火熔獄沒有水,也沒有水生的怪物。我僅能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魚人之類的名字。不過,資料中描寫的它們……似乎算不上強大。”
阿爾蒂芒表達出不甚贊同的態度,說話卻很有保留,“這得看誰是談話的主體。對你來說,大陸上可能沒有強大到不可戰勝的敵人,但換了普通客船,肯定要遭殃。你們一直在內陸活動,不清楚海中特有的災難。鯊化魚人不懼海浪,不怕風暴,經常趁著陰雲密佈的夜晚出水,撞擊船隻,爬上甲板,把水手和搭船人活活撕裂。”
“這種事經常發生嗎?”蘇眉問。
阿爾蒂芒搖頭,說:“不算經常,卻也沒稀少到令人掉以輕心。事實上,海底有著無數資源,它們何必非得和陸地生物過不去,只因客船在海面孤立無援,才被看做易於到手的獵物。”
他將羊皮紙封入信封,扔回小圓桌上,動作十分瀟灑。蘇眉下意識看了看他,突然說:“儘管現在問已經晚了,但信中寫的是不是斐雲的機密?我是否在不經意間,洩露了不該洩露的情報?”
她以半開玩笑的態度問話,對方卻答的很嚴肅。他說:“算不上,真正的機密不會透過信件傳遞。何況人人都知道,薩因與斐雲都存在領海怪物的問題。我必須承認,在肅清海面的問題上,他們做的比我們好。當然,這很可能是因為他們國境線較為短小,無需投入那麼多精力。”
克雷德說:“但你們同樣重視這項訊息。”
阿爾蒂芒坦承道:“是的,我們必須重視,因為相同的事情可能發生於其他海域。魚人建立營地,逐步向陸地推進,本來就該引起警惕。”
他話是這麼說,看起來卻完全不緊張。伊爾維拉死後,他恢復的很快,如今更是完全沒了精神方面的後遺症,還是過去那副輕鬆自如,令人愉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