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讓巫妖失望,及時逼退血翼成員,抽出弓箭,射出了這致命一擊。雖說拜爾登連續受傷,不能維持正常的防禦力,算是被他撿了便宜。但他一擊得手,仍表現出勝過大部分同族的優異箭術,以及縱觀全場的決斷能力。
這也可以解釋,為何一發現巫妖不能施法,凱便安然自得,甚至喜歡和它開玩笑了。他確然有著出眾實力,沒必要害怕殘廢了的巫妖。
這件事坐實了巫妖的想法,也讓它感到安心。但很快,它又重新生出酸澀感覺,覺得對方給自己來上一箭的話,它未必可以躲過。
蘇眉靜靜看著拜爾登,沒有再動手攻擊。在她眼中,他正承受法術符號此起彼伏的洗禮。他目光接觸到她,活像要把她一起拖進地獄,並嘶聲問道:“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因為,你看中一個人,”蘇眉瞬間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冷冷說,“就要把她轉化為血族,令對方沒有辦法承受吧。”
她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尤其對方實力不弱於你,那就更要為以後考慮……”
只有天知道,拜爾登究竟有沒有聽明白她的話。她的話並無諷刺意味,而是實話實說,若將她和海琳卓易地而處,也許她不會像海琳卓那麼做,卻很有可能走到殺死拜爾登的一步,因為無論從哪一方面講,除掉拜爾登,都有很大好處。
海琳卓的心思以不可捉摸著稱。然而,在事情的最開始,蘇眉能感覺到,她並不想殺掉這個與之共事多年的同伴。拜爾登忍不住洩密,而非利用那個機會,想辦法將她據為己有,想必對她有著真情。
只可惜和吸血鬼講道理,不如和老鬼婆講道理。如果拜爾登容不下諾南,那麼海琳卓必然也容不下他。
她並不認為,海琳卓必須僱傭他們完成這事。若她拒絕她的要求,那她必然選擇親自出手。但海琳卓似乎有著很古怪的原則,正如她不想親手殺死克溫紗那樣,她也不願公然與拜爾登交戰。
事到如今,海琳卓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拜爾登被火焰點燃,倒在地上時,殘餘血翼趁著旁人都在注意他,同時一飛沖天,映著皎潔月色,向四面八方分散逃亡。
蘇眉沒有追蹤的意思,只停留在原地。她不動彈,克雷德他們自然不會多事。有一名聖殿武士在旁問道:“不必追到他們老巢去嗎?如果在接下來的戰鬥中……”
諾南早有準備,因而沒在戰鬥中受傷。他對付拜爾登十分吃力,只能勉強牽制住其行動,剋制那飛一般的攻擊速度,牽制之餘,其實沒有餘力反擊他臉色不比蘇眉好看,神色卻十分鎮定,“沒有這個必要。首領一死,血族便會自相殘殺。在決出下一任首領之前,他們不太可能參與種族外的戰役。”
蘇眉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凱。黑暗術效果過去之後,不少人點起了火把,也有若干魔法光源。光線繽紛錯雜,形成非常獨特的光照效果。凱站在光線之中,彷彿被光鍍上了一層色彩駁雜的殼,像一座無比美麗的雕塑。
此時,聖殿武士已走上前來,著手處置拜爾登的屍體。他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直至感覺到蘇眉目光投過來,才放鬆般地一笑,向他們走了過來,問道:“你似乎不太高興?”
蘇眉說:“沒這回事,我只是在想,如果他沒將秘密洩露出去,那麼克溫紗就會得手了吧?所有的事情都會不一樣,我也可能根本不是年輕健康鬼婆的對手……老實說,看到他有這樣的下場,我有點不是滋味。”
克雷德無聲看了看她,依然什麼都沒說。不過他的表情告訴她,他也有相同想法。
精靈神情溫和,注視她的時候,如同長輩打量晚輩。儘管他年紀比她大不少,仍令她感覺怪怪的。她正要發問,便聽他說:“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若他安心待在老巢中,別帶著血翼突襲這裡,那無論是你,還是海琳卓女士,想必都不會找他的麻煩。”
巫妖冷冷說:“吸血鬼的報復心太強了,想讓他們沉住氣,將眼光放的長遠點,可比什麼都難。更何況,萬一那菜鳥掌控了泰林那,他報復的難度其實比現在還高。”
諾南好歹也是成名法師,義軍首領,在所有方面都很優秀,卻變成了巫妖嘴裡的菜鳥。蘇眉正感到無奈,又聽凱說:“我很懷疑,究竟有沒有人類能容忍與吸血鬼永遠合作下去。克溫紗與拜爾登結成聯盟,是因為她本身就是怪物。但人類……”
他聳了聳肩,“當然,我又不瞭解人類。”
海琳卓倒也真放心,就把諾南的安危交給了蘇眉,自始而終不曾出現。以她那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