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故事有點長,不知道你想不想聽我嘮叨。”饒易笑呵呵的看著遠處說道。
“關於她的,我願意。”
饒易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魏偉,又轉而恢復笑臉,娓娓道來。
“其實我是5歲不到就進了孤兒院。9歲那年我們孤兒院因為經濟不支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將我們分別轉入好幾個孤兒院,每批孩子都有警察專門護送。那時候,我不是很想離開,成天又哭又鬧,因為我還曾一度異想天開的認為他們會來接我,萬一我走了,他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我了。結果這一鬧,最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市區裡的孤兒院也都人滿為患,我只能被送到玫瑰她們孤兒院去。我還記得初見她的第一眼,嘴裡嚼著沒吃完的飯,整個人吊兒郎當的就朝我走來。最可笑的是,她竟然衝著我不停地做鬼臉,呵,我當時就想,絕對不能和這樣不正常的人呆在一起。我轉身逃跑,可我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跑得過那麼多大人,沒幾步就被抓了回來,而且還是被交到了玫瑰手裡。這傢伙手還真有勁,死死地扣住我,直到警車開走大門被鎖上。我當時離她真的很近,聞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玫瑰香味,我想她一定很喜歡玫瑰花,便趁她沒注意,一下竄進玫瑰園裡一頓亂踩用來洩憤。你是沒看見她當時那樣子,跟個瘋女人一樣,衝進來就把我往外拽。吃飯時,我看見她在外面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收拾被我踩壞的玫瑰花,表情很難過。我以為她只是一個園丁或者老師什麼的,沒想她竟然是這裡最大的孤兒,那年,她17歲。下午,我就坐在臺階上一直看著她,她一刻沒停過,一直在那收拾著,把我踩壞的玫瑰花挨著拔了出來,松完土後,又接著撒下新的種子。忙活了整整一下午,見她全部弄利索了準備轉身,我趕忙轉移視線。當時我感覺她似乎一直盯著我這邊看,我緊張的大氣不敢喘,深怕她衝過來對我一頓猛打。沒想到的是她竟撿起地上一支玫瑰花,緩緩朝我走了過來,將花遞在我面前說送給我。當時我抬眼看著她,因為忙碌一下午,她的臉頰微微泛紅,陽光映襯之下,真的很好看。我突然害羞起來,拿過花就跑掉了。跑回房間後,我躲在窗簾背後一直偷看著她,她帶著小朋友們做遊戲,笑得特別開心,是真的發自肺腑的那種開心。我真的不敢想象,一個孤兒可以過得那麼快樂,她是怎麼做到的,我特別好奇,便央求院長媽媽讓她來照顧我。晚上吃飯,那傻妞就一直盯著我看,院長媽媽說話她都沒聽見,她那時的樣子又變得很可愛。”
聽魏偉講,那時間的饒易是溫柔的,說話的語氣特別輕。
“其實我一直覺得她是傻,一天到晚就知道收拾她的玫瑰園,要不然就坐在長椅上發呆,一坐就是幾小時。真不知道她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很想靠近她,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直到那一次,我實在是想回到以前的孤兒院,來了一次“越獄”大行動,沒想卻害她受了傷,那一次她真的摔得不輕。現在回想起來,如果不是她那一時的堅持,也許那麼小的我早就一命嗚呼在外面了。那天晚上我鼓足勇氣去她房間把她叫了出去,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緊張,我真擔心跟在我身後的她聽見我怦怦直跳的心跳聲音。我們聊了特別多,也不知道為什麼,和她聊得雖然都是有的沒的,但覺得特別開心,像老朋友一樣,最關鍵的是,她並沒有把我當是小孩子。我總覺得她身上有很神奇的一股力量在牽動著你,那是能讓你忘記悲痛的力量,讓你想要跟隨的力量,讓你能夠勇敢表達自己的力量。我總是想要找她去分享,去傾訴,去宣洩。慢慢的,憋在心裡的那股子對父母的怨氣和不滿全部都發洩出來了。可你卻不覺得空,因為,她早已不知不覺的擠進了你心裡,在她那裡,我找到了存在感。不過,我也還是或多或少的有些落寞,因為總覺得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賴著她。直到她18歲辦身份證那天,她搶著說自己叫饒玫瑰。雖然當時我表現得很不開心,但心裡卻特別開心。我一路問她為什麼,她卻不說,我只想她明白的告訴我,因為她把我當成是自己的家人。她以為我不開心是因為她自作主張用了我的姓,但其實我是因為她沒有明瞭地說出我想要聽見的話。”
“那你沒有一直問了嗎?”
“沒有,因為後來她都用行動證明了,我,是她很重要的人。”
“行動?”
“嗯,她是個很努力的人,18歲就開始上班了,那時候她在蛋糕店裡打工,每天回來時大家都已經休息了,只有我還悄悄地等著她,看她每次特別疲憊的回來,我都特別心疼。她也總會從工資裡劃出一份留給我,就為了以後可以幫我實現我的攝影夢想。那時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