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若涵搖了搖頭,“沒有人欠你什麼,我沒有,啊魂也沒有。”
舞寧愣住了,逼近她,胸口劇烈的起伏:“沒有?你居然敢說沒有,若沒有你,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若沒有你我不會……”
嚴若涵凝視她,從她的眼睛裡彷彿看到一個極力掙扎的人,到現在她才想通一件事:
“就算沒有我,有些事情還是會生。你不能肯定任何事情是我不存在就能改變的,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是冰冷殘酷的。”
“不要讓我同情你,被同情的人是悲哀的。”
啪!
舞寧使勁渾身力氣甩了嚴若涵一個耳光,她幾乎氣的說不出話,而且渾身都在戰慄。
嚴若涵撫過自己燙的臉頰,意味深長的望著她。
“如果你一定要折磨我才能快樂,從今天開始我會留在這裡,直到你把心中所有的怨氣都洩完。”
“我想讓你知道,生活在仇恨裡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嚴若涵的話,她的態度,幾乎刺進舞寧的心底最深處,她要的不是同情,不是憐憫,更不是對她的厭惡,而是一個男人的愛。
可是她得不到。
是對慾望讓她以為自己要的是尹孤魂,可他的心裡沒有自己,甚至一句關心的話語都沒有,她守著他時,真的很冰冷、很殘酷。
為了給自己找個去恨的理由,她將一切都怪在嚴若涵的身上,折磨她,讓她痛苦來讓自己舒服;
她是氣自己比不過她,更恨她奪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現在嚴若涵的幾句話竟然將她所有心理像捉蝴蝶一樣都捉到了,她看清了事實。
她沒有折磨到任何人,受到折磨的是她自己,是她一直在慾望與妒忌的火焰中**。
“嚴若涵……”
舞寧一字一字的念著她的名字,望著她的身影,眼瞳之中燃燒著熾烈的憤怒。
瞬間,在她眼底,嚴若涵的身影就想是個魔鬼,瘋狂的向她挑釁,向她示威,她彷彿看見她在嘲笑她,譏諷她,於是她的目光變得越來越瘋狂。
那張充滿仇恨的臉龐已經扭曲變了形。
倏地,她一掌懸空想要打下去,嚴若涵不由得往後一退,那身影縱然從臺階之上跌了下去,她的手沒有意識的想要捉住什麼,可她卻被嚇傻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任憑她跌下去,然後從長階之上滾落而下。
在最後落地之時,嚴若涵的腹部正好到了石頭上,鮮血瞬即流淌了出來,她只覺得一陣劇痛,而後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她不知道,其實她已壞有了身孕,那孩子才剛剛成型……
看到那些鮮紅的液體,舞寧才從驚駭之中驚醒,顫抖的雙手捂住唇瓣,看著臺階之下的慘狀,她……殺了人了?
她把嚴若涵給殺了?
“救命……”她失口喊著“救命啊。”誰來救救她,不要,她不希望她死啊。
……
仇恨會讓一個人矇蔽,但友善也會讓人恢復良知,如果不是因為嚴若涵說的那些話,刺激舞寧做出最後的掙扎,她也許會一輩子在瘋狂之中。
但是過去了,經過這場劫難,她已經茅塞頓開。
人生的漫漫旅途之中,只有一個全心全意關心自己的人陪在自己身邊,那才是美好的;執著並不是一件壞事,但執著的東西若是得不到,就要想辦法放下,不然只會讓自己永遠陷入萬劫之地;
直到她哭泣的依偎在慕楓懷中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希望就是這種溫暖。
現在她看待事物的心態平和多了,心情也不在沉重。
終於看清楚一切,她釋懷了,她願意接受嚴若涵了。
……
頭好昏,肚子好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流走了一樣,四肢幾乎都要散掉了,身子也輕飄飄的,昏昏沉沉的喚著:“啊魂。”
他不在這裡,他要他的天下……
他讓她滾的遠遠的。
這是哪裡?
身邊圍著好多人。
他們在幹嘛?
“孩子……沒了。”
“是尹孤魂的孩子……我,我都做些什麼?我居然叫他們的孩子給我的瘋狂陪葬。”
“寧兒。沒事的,沒事的。放心。”
他們到底在幹嘛?
孩子?什麼孩子?啊魂的孩子?
她……有了孩子嗎?
沒了?
她還沒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