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泣不成聲。
玉祁閉上雙眸。眨眼間,它的周身籠罩著白霧。少頃,白霧散去,容恆祺出現在卿笛的身側。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一年消失的白衣。他想要將卿笛攬入懷中,卻被卿笛一把推開。
即便是身子站不穩,神情還是那樣的倔強。她道:“既然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容恆祺笑的溫柔,道:“若非這些時*在身旁,我的靈體怎會恢復的這樣快。卿兒,你恨了我這樣多年,還是不肯原諒嗎?”
“原諒?”卿笛冷笑,“原諒你什麼?原諒你搶了琉璃族的江山?原諒你在我的心上補了一刀?原諒你騙我?容恆祺,你說我應當原諒你嗎?”
男子低下頭,青絲傾瀉而下遮住他俊朗的容顏。他呢喃道:“既然不願原諒,那便忘記吧。”
☆、第伍拾肆章 雲霧散(1)下
桌上的畫被血侵染,男子的輪廓還依稀可見。
容恆祺看著那畫兒,笑的苦澀。
縱然那畫中那男子眉目依稀如他,可是這眉宇間的神色早已不相似。你畫出了容貌,可是,你卻丟了神韻。究竟是什麼支撐著你用盡全身的靈術來複原我的靈體。卿兒,卿兒,我只但願是我猜錯了。
撫上卿笛的容顏,疤痕驚醒了容恆祺。他猛然收回手,苦笑著看著卿笛。不再留戀,旋身化作玉祁的模樣靜靜地呆在她的身旁。
往後的幾日,卿笛恍若換了一個。
每一日只呆在卿閣中處理摺子。至於旁的人,除了花瑾能夠自由出入卿閣,其他人一概不見。就連每一日的早朝都取消了。前朝之事交由傅盛和裴劍全權打理。而秦唯則是負責護著皇宮裡宣墨和諸位妃嬪的安全,亦是脫不開身。
卿閣宛若與世隔絕,裡面只點著一支蠟燭照明,完全不透光。花瑾每每進來都要給自己做好一番思想鬥爭。看著燭光映襯下卿笛憔悴的模樣更是萬分心疼。只是,不論怎樣勸都不能叫卿笛走出卿閣半步。倒是玉祁寸步不離地守著卿笛,卿笛對它也不像往昔那般親暱。到底是這身子熬不過,卿笛昏倒在卿閣中,還是花瑾前來送晚膳時發現。
許岑要請太醫,被花瑾制止住。她想起卿笛身邊的玉祁,讓玉祁去請大夫。怎是信一個牲畜。說下話後又覺著委實是荒唐,對此便也沒有上心。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玉祁就帶著一個大夫過來。郎中給卿笛把脈後留下一個藥方。待花瑾回過神來,那人已不見了身影。
藥服下,卿笛的血從口中溢位。
一下子,醉芷閣亂了套。
花瑾忙裡忙外,許岑靜靜地守在卿笛的床邊,衣不解帶地照顧。那日,卿笛吐出黑血後氣色好了許多。花瑾和許岑也就不敢落下,一日三次為卿笛服藥。
這一樣艱難的日子一過便是三日。
三日後,錦繡城又下了一場雪。據老人們說,這是百十年來下的最大的一場雪。雪覆蓋了整個錦繡城,一連數日都沒有人敢上街走。厚重的雪壓斷了樹的枯枝,凍死了新發的草芽。而在整個錦繡城最為貧窮的地方,被凍死的人不計其數。
這一個冬天的錦繡城,彷彿被死亡的氣息所籠罩。
那一天,雪停之後,錦繡城出現了一個如雪一般的女子,素白的衣裳,白皙的肌膚,容顏傾城。舉手投足之間,都有難以掩去的貴氣。凡是見過卿笛的人都在議論,這女子倒是同她有幾分相似,只是在一顰一笑中多瞭如雪一般的冰冷。她救濟了不少的人,讓他們避免被凍死的厄運。他們供奉她如神明,但在這女子當街殺掉一個對她微露色膽的員外時,他們登時信仰破滅。
他們說,這錦繡城惹上了神靈。
七日後,晴朗的午後。
卿笛轉醒,眼神已不再如往昔那般請清明。她卻是記得所有的事情。甫一醒來,卿笛就命花瑾為自己梳妝,又讓許岑去準備膳食。待梳洗完畢,用膳過後,卿笛習慣性地抱起玉祁去卿閣處理摺子。走出幾步,看了看玉祁,心中十分異樣。卻也不肯再放下,大步去了卿閣。
裴劍和傅盛早已在卿閣裡等候。
這日的卿閣被花瑾重新佈置了一番,換了顏色明快的簾子,又將摺子歸置的整齊,且又命人裡裡外外打掃了一番。與前幾日不見陽光的卿閣想必,叫人十分舒服。
二人坐在裡面已經等了一兩個時辰了。只怕又向前幾日撲了個空。
傅盛起身在屋子裡踱步,惹來裴劍的不滿。裴劍道:“你倒是消停會兒,你這般急躁若是殿下能醒來,我又怎會在這裡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