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玉簫宛若利劍,輕輕一移便是一道血痕。卿笛眼中的癲狂叫華胤天心中有些不大安穩。他訕訕地移開玉簫,道:“卿兒?”
輕聲一喚,反手一掌,打在卿笛的小腹。卿笛的唇角溢位鮮血。她嘲弄地看著華胤天,道:“你委實是本座的好父親。”
卿笛捂著小腹,疼痛難忍。她的手臂一移也是劇痛。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穆涔給她的那一封信就落到了華胤天的手中。華胤天無視卿笛,拆開信封來看,他的臉色變得愈加地難看。一封好好的信在華胤天的手中變得粉碎。
“這是誰給你的?”
卿笛拭去唇角的血,道:“你偽裝華胤天偽裝的極好。卻也是這般完美的偽裝叫你漏了餡。”
華胤天驚詫。
卿笛繼續道:“華胤天從未同本座說過這樣多的話。因為有母親,本座和華胤天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說這些,無疑是讓本座對華胤天的仇恨多加一重罷了。再者,華胤天從不會喚本座為卿兒,倒是隻會墨苑墨苑的喚本座。”
華胤天看著卿笛,不可置信。
究竟是怎樣的恨,竟可叫女兒這樣的恨自己的親生父親。
卿笛眼中的恨意不減。
華胤天魁梧的身軀倒在地上,站在他身後的,是俊朗非凡的義彥。
卿笛的笑是愈加的諷刺,道:“你知道嗎?義彥,我是棄兒,棄兒二字你可懂?華胤天仗著我有比花苑高的天資將我扔在雲霧山數千年不聞不問,就是想要叫我死在那深山老林中。老天憐憫我。呵,我被封做麒麟閣主,花羽族沒了下一任族長,他倒是想起我了。可是,他不知道,在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把封印什麼的都準備好了。要我去接手花羽族那個爛攤子可以,不過本座要他在絕谷最深處呆一萬年。若是他能夠呆的住,本座保證還他一個輝煌的花羽族。你知道,本座為何要這樣做嗎?”
這樣的柳卿笛,叫人覺著可怕。
義彥站在那裡,看著卿笛,目光幽深。緩緩地搖了搖頭,道:“卿笛,你做了這樣多,真的對嗎?”
“沒有什麼對不對的。義彥,就像你想要這天下而所做的一切。本座做這一切,不過是想要華胤天嘗一嘗,孤獨是怎樣的滋味。而你,是我的殺母仇人。縱使本座現在不是你的對手,來時,也要叫你為此付出代價。”
卿笛收起玉簫,彷彿這玉簫在義彥的面前叫他看一眼都是玷汙了這個玉簫。
“代價?”義彥嘲弄一笑,“你還有多少時間?”
火光下,是卿笛嫵媚妖嬈的笑,道:“神智全部開啟那一天,我要天下為我的母親陪葬。”
義彥臉色倏地冷了下來,道:“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我偷看了天冊·戰神琉璃卷。我柳卿笛這一生,大抵就是如此了。我是誰,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一身素衣,她的笑容蒼白而妖嬈。義彥彷彿又看見那個女子,月華之下絕美的容顏。
☆、第叄拾肆章 往昔恨之釵子(1)
05
《天冊·戰神琉璃卷》乃是記載琉璃族事蹟。多年前便已經遺失。義彥倒是不曉,這卿笛是去哪兒看的那些東西。半信半疑,他看著卿笛,總是覺著有哪裡不對。仔細瞧來,自打見面,這卿笛的右胳膊就沒有抬起來過。她的左手動作生澀地捂著小腹,臉色愈來愈蒼白。
義彥道:“你這是怎麼了?”
“要你管。”表情卻是趕不上語氣那般狠戾。
倒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義彥從腰間取出軟劍,指著卿笛,道:“今兒穆涔既然讓你來了這裡,怕是就沒有打算叫你活著回去。倒是不如將內丹交給我,我興許還能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
卿笛的額角滲出冷汗,方才義彥下的力道不算是小,小腹還隱隱作痛,靈氣都被他那一掌震散了許多,一時半會兒,靈術大約也是隻能恢復到三成。現在的柳卿笛,根本就不是義彥的對手。
卿笛咬了咬下唇,道:“本座若是不給你呢?”
“那麼,就莫要怪我不顧昔年的師徒情誼,逼迫你吐出內丹。”
已經沒有了琉璃心,若是在沒有了內丹,她柳卿笛大抵也是不用活在這世上了。卿笛虛弱一笑,道:“想要本座的內丹,興許,義彥你還得要修煉幾年。”
那樣高傲的笑容,總是能叫義彥想起那一個妖豔如曼陀羅花的女子。鮮紅戰衣,斬盡叛敵,她何曾輸過?如今同樣的傲氣出現在她女兒的臉龐上,之於義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