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到時,你也僅僅能依靠我那位皇帝的一時憐憫而過活。”
那人說著,就用一種上位者的目光,看向了彷彿此刻就已經被當做螻蟻的蕭君燁。
“與其如此,攝政王倒不如和孤合作。孤答應你,一旦攝政王與孤合作,那麼,那等前朝餘孽,不但將全然和你無關,且孤會將他們一個不留的交給你處置。是生是死,皆操之你手。而孤的那位好弟弟,孤也會看在攝政王的面上,賜他一個安樂王的稱號,將他幽禁起來,由攝政王來看守。而攝政王依舊是攝政王,百年不變。”那人說罷,就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蕭君燁,慢悠悠的再次開口,“該如何抉擇,單看攝政王了。孤三日後,再來見攝政王。到時候,希望攝政王莫要讓孤失望才是。畢竟,攝政王的身世,可是全然見不得光的。”
他的意思很明白,蕭君燁若是肯投靠他,那麼,他就給蕭君燁同樣的地位,消除身世隱患,以及將蕭無塵作為一個“禮物”送給蕭君燁;可是,如果蕭君燁不肯投靠他的話……那麼,不但蕭君燁的身世會被大白於天下,並且蕭無塵的性命……
那人膚色很白,望著茶樓外的豔陽,還有那廣闊的天空,微微一笑,忽而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該知道,想要蕭無塵性命的人有很多,孤,你身後的人,後宮諸多或被廢棄或還未被廢棄的藩王的親人,以及邊境蠻夷……你若是不應孤,那麼,孤也無法保證,到了最後,是不是不但你如今高高在上的地位如同鏡花水月,都會成了虛幻;更加無法保證,孤會不會和其他人合作,乾脆殺了孤的好弟弟算完……畢竟,斬草除根,斷手足恩義,才是我們蕭家人,最擅長的事情,不是麼?”
蕭君燁不語,等到那人當真轉身要走了,他才突然開口。
“所以,先帝當真留了人手與你?是先帝當年自己的暗衛?”
那人一頓:“是。”
“所以,為了奪位,勾結前朝餘孽,讓前朝餘孽進入宮中的人,也是你?”
“是。”
“所以,罔顧百姓,背棄大興,與邊境蠻夷勾結,企圖以此篡位的人,還是你?”
那人腳步頓住,這次卻沒有說話。
“廢太子殿下,你當真是好手段。為了皇位,當真是甚麼背棄大興,背棄蕭家的事情,統統做的出來。旁人都說廢太子乃是謙謙君子,乃是被先帝所誤,才會被幽禁二十載。然而今日看來,廢太子,不過是一個背信棄義,以賣國為榮的真小人而已!”
那人身量筆直,站了許久,終究是沒有再次回頭,直接離開。
小人又如何?背信棄義,賣國又如何?
那個位置,原本就該是他的。
他隱忍二十年,精心策劃了這麼久,如何能因一些小事,就放棄原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廢太子的背後,蕭君燁的目光有如實質,若為利劍,當早早就削了廢太子的頭顱。
然而他終究不能,至少此刻不能。
身世,身世……
他寧可為乞丐之子,也不願是無塵對頭的孩子。
前世無塵尚且不知他的身世,都能為了疑心和皇位權力殺他,那麼,這一世呢?
蕭君燁心中滿是苦澀,愣是將眼前的茶水,當做酒水來飲。
然而入得口中,滋味卻似黃蓮。
直到黃昏前半個時辰,才終於走出了茶樓。
他還要去接他的無塵。
第73章 曝露
蕭君燁往西山去的時候,沒有騎馬,而是難得的坐了馬車。
不過,朝中事務繁忙,匈奴鮮卑等族最近又開始此起彼伏的開始擾亂邊境百姓的生活,蕭君燁縱使是想要多給自己一些思索的時間,竟也不能夠,因此即便是在馬車上,他也拿了不少摺子來看。
等到接近西山的時候,他才按了按太陽穴,將手頭的東西都放下了。
原本在蕭無塵身邊守著的暗衛,正好來了蕭君燁這裡,回報蕭無塵這幾日的言行舉止。
是的,蕭君燁從前幾乎日日和蕭無塵在一起,將蕭無塵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中的時候,他尚且能夠控制住自己,讓自己不要掌控蕭無塵太多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將蕭無塵關了起來,並將權力從蕭無塵手中奪走。
這也就意味著,蕭君燁不能在時時刻刻看到蕭無塵。
蕭君燁也就無法遏制的開始讓暗衛常常向他彙報蕭無塵的一言一行。
彷彿如此,他就能和一直與蕭無塵待在一起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