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嗎，從醫生宣佈搶救無效之後，我接下來整整三年，腦子裡都會回放這句話，我看書會想起，我閉眼會想起，我吃飯走路上課下課都會想起，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我直接害死了自己愛的男生。這多殘忍，太殘忍了！”

陽小羊的眼淚沒完沒了，像珍珠，我伸出手去，我想接住這些顆粒，那麼寶貴，那麼酸楚。

我們十年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鐵金剛似的陽小羊在我面前哭，讓我明白了，就是再堅強，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的脆弱，她同樣會有。

她在我懷裡，像受到驚嚇的貓，顫顫巍巍發著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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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和你的訂婚典禮是不是一場鬧劇（3）

她說：“淙淙，人的一生不會只愛一個人，人的一生也不會只經歷過一次生死離別，可是人的一生只能生一次死一次，劉念就是知道自己跑完之後可能會出事，但是他還是為我去跑了，他愛我，並且比我愛他多得多。周淙淙，我不能原諒自己，我不能原諒這麼殘忍的愛。我這輩子都不夠資格去獲得別人的愛和真心，我不配擁有，我只是個罪人。我只是一個殺人兇手！”

我拍著她的肩，不停安撫，黑暗中，我嘆了口氣，很深很沉很痛很涼。

我把錢給高白楊的時候要他打欠條，他說這是應該的，我在他打欠條的時候發給他一張喜帖。其實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但是謝今生堅持要我叫高白楊來，他說訂婚這是好事，人來得越多才會越好，我只能硬著頭皮去送請柬。白楊接過請柬後，笑了笑，沒說什麼。絲毫都不驚訝，也沒有任何失落，就這樣很普通地望了望我，然後低下頭繼續寫欠條去了，我撇撇嘴，說：“你的表情讓我好失落。”

“有什麼失落的？”高白楊問。

“你一點也不驚訝，更不失落，我們已經是毫無關係的人了嗎？”我有點幽怨地說。

白楊笑：“我不驚訝是因為我早知道這個結果，我不失落是因為你會嫁得很好，我應該為你開心，雖然我知道你不是稀罕金錢的女人，但是謝今生會對你好，我相信。”

“呵，這是你的藉口還是你為了給自己找贖罪的出路呢？白楊，這一次後，我們就真的做路人吧，形如陌路可能是我唯一善待自己的辦法了。”我低下頭，有點無奈。

白楊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最後走的時候，他轉過頭來搖搖手上的邀請函，笑著說：“周淙淙，你是我愛過的第一個女人，那麼，從此之後，你一定要開心，要笑，不要哭，要幸福哪！”

他走了，邁著大步，像武俠小說裡的俠客。

我也往回走，謝今生在不遠處等我，他開著車，坐在車內，他帶我去領訂婚的禮服，我心裡暗暗想著，還好不是結婚，沒有那張證書，我們也就還什麼都不是。

天暗下來，稀里嘩啦下了點小雨，我莫名其妙地看著手上的一個合約，是訂婚的合約，上面寫著訂婚的各種條約，我問謝今生：“這是什麼？”

他轉著方向盤，說：“這是我們共同生活的一些條約規範，省得你那毫無規律的生活習慣打破我的生活。”

“什麼？”我問。

“我們必須天天生活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一起睡覺，身邊總有那麼一個人陪著。”他說得好溫柔，讓我產生了錯覺。我突然覺得謝今生可能就是我的男朋友。

我還是弄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不給人一點思想準備地就作出這個決定了，來得太突然了。我張張嘴，又問那個問了千百遍的問題，我說：“謝今生，不應該的啊，怎麼來說，這事都輪不到我啊，我不漂亮，也不年輕了，更不聰明，連一點身份背景也沒有，就算你是要閃戀，也不應該找一個我這樣的女人啊。”

謝今生停下車，我以為他又要把我趕下車，留我一個人在街上走，可是這次他是停下來找膠布的，他說：“周淙淙，你最好別讓我找到膠布，要不我肯定把你嘴巴封起來。一個問題問八百遍，你有意思沒？！”

我不聽，偏要在他耳邊念，不停地念，直到我的鼻子觸到謝今生的耳尖，他猝不及防地反過臉來，覆上我的嘴唇，這是一個意外的吻，是真正的接吻，我腦子裡有點缺氧，眼睛裡晃來晃去的就是謝今生的腦袋。

我把流年寫你聽　第一部分　第三章　我和你的訂婚典禮是不是一場鬧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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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和你的訂婚典禮是不是一場鬧